“哼。”傅雲渺陰陽怪氣道,“我以爲你貴人事忙,要去應酬呢。”
“不用不用。”祁競城擺擺手說,“捐個款而已,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流程。”
袁衛成再次看到偶像之後依然非常激動,瞬間把那點容貌焦慮丟掉了,握完手說:“偶像,你剛纔的演講真的是講得我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馬就開始加班,開始爲祖國的科技發展而奮鬥!”
祁時雙手抱臂看他:“你如果現在想,也不是不行。”
袁衛成:“……”
他拍了拍祁時的肩膀:“拍完照拍完照,畢業照都沒拍完呢!”
說着他雙手一拍,看着祁競城說:“對了叔叔,您還沒跟祁時拍合照呢吧,我來給你們拍,就站那兒,那兒人少,風景好!”
祁競城看着自己走過來這麼久,終於有人想起來要給他和兒子也拍合照了,還是個外人,頓時感覺自己在家裏的地位真的越發地低下了。
他滿意地看了一眼袁衛成,眼神裏盡是“做得好”三個字。
祁時和他爸已經很久沒站在一起拍過照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有時候父子之間就是會隨着成長慢慢地變成關係最親近的陌生人,或者說是最陌生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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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手搭在祁時肩膀上,兩個人站近一點,再近一點哈!”袁衛成充當攝影師,給他們拍照,使出了拍婚紗照似的架勢,看得程橙樂呵呵地。
祁競城覺得以自己的身份,也不適合太扭捏,剛想擡手搭過去,肩膀上就傳來一陣力度。
他往旁邊一看,就發現祁時已經先行一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了。
“你這……”祁競城瞬間有點感動,看來兒子還是願意跟他親近的,這麼多年,是他疏忽了對兒子的陪伴。
“我比你高一點。”祁時開口道,說着還瞟了一眼祁競城的頭頂。
擔憂地皺了皺眉。
現在這麼茂盛的頭髮,以後真的會禿嗎?
祁競城看到祁時的眼神,又聽着他說的話,差點就在這個大喜之日蹦出兩句“逆子”出來。
倒不是因爲不吉利。
而是因爲說了之後可能回家會遭受到夫人的家暴刑罰。
算了。
他是一個成熟的中年男人,不能跟自己的兒子置氣,於是他臉上堆着假笑,咬着牙小聲說:“哼,身高再高還不是我給的,成就能比我高才是真的。”
祁時對着鏡頭,拍完之後已經收回了手,平靜地說:“遲早的事。”
“畢竟你比我老那麼多。”
祁競城:“???!!!”
傅雲渺看着父子感情那麼好,開心極了,也湊過來說:“我也要一起拍!”
她朝程橙揮了揮手:“小橙子過來!寶寶和幺幺也過來,剛纔全家福少了一個人,總覺得怪怪的,現在人齊了,再拍幾張!”
“好啊好啊!”程橙開心地抱了一個小孩,祁時主動過來抱了另一個,兩人站到了祁競城和傅雲渺的兩邊,對視了一眼。
看着程橙臉上明晃晃的笑臉,祁時心想畢業可能真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至少他現在感受到了。
–
不久之後,大合照時間到了,程橙帶着兩個寶寶站在樹蔭底下等,浩浩蕩蕩的人高高低低站成了四排,可是她不管什麼時候望過去,都能第一時間捕捉到那個心心念唸的身影。
他看着和別人也沒什麼不同,學士帽戴得很正,身上的黑袍看着也很整齊,站得端正,被安排在了第三排接近中間的位置。
畢業生站的位置是大太陽底下,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與他們快樂的表情融爲一體,互相輝映。
祁時被陽光曬得微微皺眉,即使隔了那麼遠,看着也依然是全場最帥的一個。
程橙默默地在心裏想着。
袁衛成在他們學院拍完了,看到程橙就汗流浹背地走過來:“他們怎麼那麼慢?”
“應該快好了,在拍第二張了。”程橙說。
袁衛成盯着畢業生們看了半天,最後由衷地感嘆道:“盧馨真好看啊……對了,祁時站在哪裏?怎麼都找不到?”
程橙愣了一下,隨後掩脣噗嗤笑了一聲。
原來沒有誰註定耀眼。
也沒有注誰定棲居角落。
之後的日子程橙又開始繼續努力學習,日子跟之前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只是她感覺自己更想去時代中學了,那天祁時在畢業典禮時,站在禮堂上的身影,好像在她心裏揮之不去。
她好想好想站在他身邊。
不是像以前一樣,作爲菟絲花一樣攀附,而是昂首挺胸,站在他身邊,讓所有人都說一句“天作之合”。
距離高考的時間越發地近了,每個人的心裏的目標更加明確,也更加有鬥志,玩鬧的時間越發地少,做題的時間越發地多。
印刷試卷的紙張越來越薄,上面的墨越來越隨便,數量也越來越多,彷彿只要能依稀看出來是什麼題老師們就會發給同學們做,課程早就只剩下了自習課,越是操心負責的科目老師越是焦慮,恨不得佔用每一節自習好好跟大家說一下題目的解題思路。
學生在班級分爲了兩種,一種是題目做不夠的,一種是題目做不完的。
因爲秦佐的兩箱習題冊和輔導書,程橙是屬於題目做到崩潰也做不完的,可是老師們對這個乖巧的女孩特別有信心,在印加了難度的試卷時,總會給她也分一張。
程橙一方面感動得熱淚盈眶,認爲這是老師們對自己實力的肯定。
另一方面又想哭。
在她覺得自己掌握得很好的時候,總能出現新的,更難的,更刁鑽的題目讓她去做。
讓她也有點自我懷疑。
她到底能不能考上心儀的學校,能不能成爲她想成爲的人?
不過,即使是自我懷疑,她就算流着眼淚,也一邊抽泣,一邊在草稿紙上演算着題目不同的解題思路。
祁時生怕她壓力太大,變着法的給予安慰。
而最有力的安慰,就是拿一份真題給她做一下,程橙就輕鬆了。
他溫柔地揉揉她的頭髮,輕聲說:“其實也不用壓力那麼大,老師們給你這些題目是因爲覺得你有機會衝擊高分,不是到時候所有題都是這個難度,基本上只有最後一道題的最後一個小問纔會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