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閃躲,只能本能擡手擋在胸前,尖銳的髮簪就這樣紮在她的左手手背上。
“啊——”
屋內的婢女嚇得大聲尖叫,下意識離洛瑤和舒青遠遠的。
洛振銘急忙返回屋內,看到紮在洛瑤手背上的髮簪時,他愣在了原地,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夫人……”
看了舒青一眼,他又看向洛瑤,“你……”
舒青急忙抓住洛振銘的手,一副受了很大刺激的樣子,“老爺,她害死了嬌嬌,我們不能放過她,我們要幫嬌嬌報仇。”
“夫人,你冷靜一點。”
舒青衝洛振銘大吼,“我的女兒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頓了頓,她又衝洛振銘大笑起來,“你該不會是捨不得殺她吧?你別忘了,嬌嬌纔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是藍沁和別的男人生的。”
“我知道。”
“那你就殺了她。”舒青面無表情指着洛瑤。
洛振銘面露無奈,“夫人,你不要逼我。”
“讓你給自己的女兒報仇,怎麼就成逼你了?”
“我……”
洛瑤看了手背的傷口一眼,無可奈何看向舒青,“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洛嬌不是我殺的,她是去離王府的路上,拿了有心之人準備的香露,用了有毒的香露,纔會變成這樣的。
她不僅自己中了毒,還連累了離王中毒。”
“什麼?”舒青頓時變了臉。
洛振銘和洛瑤都以爲,她是因爲聽到洛嬌帶着有毒的香露,讓離王中了毒,纔會這副表情。
舒青面上掠過一抹自責,很快又大笑起來。
是她害了洛嬌!
若她不讓洛嬌去找離王求情,洛嬌就不會遇上那一切,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她真該死!
她走近地上的洛嬌,笑着拿出帕子,把洛嬌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我們的嬌嬌最愛乾淨了,可不能這樣。”
洛振銘難受移開了眼。
給洛嬌把臉擦乾後,舒青忽然起身看向洛振銘,這個她用盡一切手段,都想要留住的男人。
一切終究都沒了。
她笑了笑,猛地朝桌角撞去。
砰!
滿頭是血的舒青倒在地上,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臉朝向洛嬌那邊,慢慢衝洛嬌伸出了手去。
可她的手,最終停在了距離洛嬌半寸的位置。
“嬌嬌,娘來陪你了……”
說完這句話,舒青嚥了氣。
“夫人!”
洛振銘衝到舒青面前,抱起舒青痛哭流涕,“夫人,你怎麼能這麼傻呀?”
洛瑤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場鬧劇,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半晌,蕭衍和梁尋才帶着人匆忙趕來。
當看到屋內兩死一傷的景象,梁尋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論是離王,還是丞相,都是他這個小官得罪不起的人。
蕭衍箭步衝到洛瑤面前,盯着她手背上的傷口,“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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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她擡眼看向梁尋,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梁尋,並且連最重要的物證香露,也交給了梁尋。
梁尋接過證物,恭敬道:“離王妃放心,下官一定會處理好丞相府的事。”
“這裏就交給梁大人了。”
“是。”
臨走之前,她還回頭看了洛振銘一眼。
但也只是看了看,便頭也不回離開了丞相府。
蕭衍把洛瑤帶回了離王府,找來周大夫爲她包紮傷口。
周大夫一邊爲她包紮傷口,一邊忍不住感慨道:“王妃手背上的傷口也太深了,若是傷到了筋脈,怕是這只手就保不住了。”
蕭衍陰沉着臉站在一旁,藏在身後的手,因周大夫的一番話緊張收緊。
他不敢去想,洛瑤廢了一只手會是什麼樣子。
周大夫很快就爲洛瑤包紮好了傷口,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房間就剩下蕭衍和洛瑤二人,蕭衍陰沉着臉問:“誰傷了你?”
“舒青。”
蕭衍皺緊了眉頭,“她?”
洛瑤簡單把當時發生的事,如實告訴了蕭衍。
聽完後,蕭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之所以會情蠱發作,都是因爲那盒香露?香露還和夜公子有關?”
“嗯。”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最可怕的是,夜公子一直藏在暗處,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所以纔會在洛嬌去離王府的路上,把香露交到洛嬌手上。”
“那夜公子爲何要殺洛嬌?”蕭衍問。
她搖搖頭。
這也是她現在還沒想清楚的問題。
不過現在無暇想這些,她把視線落在蕭衍身上,“你先坐下,我再仔細爲你把把脈。”
她懷疑香露,不僅僅是能導致蕭衍情蠱發作,還有別的危害。
蕭衍聽話坐下,看着一臉認真爲自己把脈的洛瑤,嘴角情不自禁勾起。
她用餘光瞥見蕭衍面上的表情,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很關心我?”
“……”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不打算搭理他,洛瑤繼續認真把脈。
片刻,她收回手,嚴肅擡眼看向蕭衍,“你可有哪裏不舒服的?”
“沒有。”
“行吧,你要是有哪裏不舒服,記得早點告訴我。”
“嗯。”
洛瑤擡眼看向屋外,這才發現天黑了。
她倏然起身,“天黑了,我要回去了。”
“你去哪裏?”
“回洛府。”
她早已不把自己當離王府,在她心裏,洛府纔是她的家。
蕭衍拽住她右手手腕,“你是離王妃,整日住在洛府算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她就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了。
她沒好氣甩開他的手,“你說我爲什麼會整日住在洛府?”
對上她的目光,蕭衍有些許心虛。
“之前不是因爲誤會嘛,現在誤會解除了,你可以搬回離王府了。”
她衝蕭衍笑笑,“你讓我搬走,就搬走,你現在讓我搬回來,我就一定要搬回來?”
蕭衍動了動嘴脣,一時有些語塞。
想了想,他又說:“你不搬回來也行,我搬去你那裏住。”
“離王府這麼大,你非要去我那裏擠着幹什麼?”洛瑤問。
“那裏也是我名下的宅子,我想住哪裏就住哪裏。”
“行。”
本就是他的宅子,她還能說什麼呢?
洛瑤剛走出房間,發現屋外下雨了。
蕭衍看着淅瀝瀝的小雨,嘴角帶着得意的笑說:“天黑還下着雨,你今夜就留在離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