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這話說完,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即便是這樣,她手裏的簪子還緊緊地握着,似是蓄勢待發。
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
獨孤淮捂着脖子上的傷口,又氣又急。
高聲大喊:“來人!快來人!宣太醫!”
……
宮裏太醫匆匆趕來。
見到太子渾身是血的模樣嚇了一跳。
急忙上前爲他止血包紮。
壓住傷口的棉布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了鮮紅色。
太醫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
獨孤淮眼神陰鷙,盯着牀上的人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太醫包紮好之後,陳公公就帶着人進來了。
“殿下,這……沈姑娘要怎麼處理?”
獨孤淮眸光幽深:“把人帶下去,好好伺候着,孤不想見到她有任何不妥。”
陳公公愣了下,隨即恭敬應是。
他以爲太子定會大發雷霆,將人帶下去關押起來。
誰知竟什麼處罰都沒有,還讓人好生伺候着?
看來沈姑娘在太子心中的份量,比他想象中的更重啊!
等人被擡下去之後,陳公公又道:“殿下,雲海山莊那邊……您打算怎麼做?”
獨孤淮臉色有些蒼白地在龍椅上坐下。
沉默之後緩緩開口:“先不要輕舉妄動,孤要好好想想。”
“是……”
陳公公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
雲海山莊被官兵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
溫氏在裏面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姒兒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乾孃,你先別太擔心了,姒兒聰慧,想來應該不會有事的。”
夏若晴見她如此,只能出言安慰。
不過眼前的局勢已經明擺着不對勁了,溫氏就算再傻也明白非同尋常。
“不行,我要進宮去瞧瞧!”
溫氏咬咬牙,就準備朝外走去。
夏若晴和沈禾淵一同拉住她。
“乾孃,您即便想去也去不了啊!”
“是啊阿孃,外頭那些人是不會放您出去的。”
沈禾淵也跟着勸。
他不是不擔心,只是現在擔心也沒用。
裴護這時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小姐,外面都已經被圍住了,咱們一個也出不去。”
溫氏震驚道:“怎、怎麼會這樣?”
“其實小小姐早已察覺到不對,準備安排咱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誰知宮裏那位的速度如此之快。”
“那姒兒有沒有說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忽然就變成了這樣?還有顏姐姐,會不會也出事了?”
現在除了擔心女兒之外,她最擔心的就是宮裏的獨孤顏了。
裴護神情冷肅,緩緩搖頭:“從前幾天開始,皇后娘娘身邊的暗衛就沒有再傳信回來了,想必……”
想必也出了問題。
這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大家心裏也清楚。
溫氏簡直心急如焚。
裴護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小小姐已經傳信給了太子殿下,想必殿下很快會有安排。”
溫氏驀地聽到這個消息,又是一愣。
“他、他不是戰死沙場了嗎?”
裴護搖了搖頭,看着幾人,沉聲道:
“殿下如今的身份是大皇子,原本計劃順利的話,等殿下掙了軍功回來,南燕皇就會廢太子,改立殿下爲太子,誰知現在局面卻變成了這樣。”
因爲事關重大,之前沒有告訴他們。
如今事態緊急,也顧不及隱瞞了。
幾人都聽愣住了。
溫氏吶吶問道:“那……姒兒知道嗎?”
裴護點點頭:“小小姐早就知曉了。”
溫氏鬆了口氣:“那就好。”
看來之前那段日子,姒兒假裝閉門不出,是爲了不惹人懷疑。
溫氏對他們沒有將此事告訴自己,並未介懷。
反正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說與不說,又有什麼要緊的?
沈禾淵與夏若晴聞言,心中也暗自鬆了口氣。
原來姜世子沒死。
這樣就好。
心裏頓時就猶如有了一座靠山,讓人無比安心的那種。
……
關外。
一身白衣的姜洛塵坐在大帳桌案前。
看着手中信箋,清雋的眉眼冰冷無溫。
“雲奕。”
“屬下在。”
“你即刻回京查看情況,必要的時候,動用影衛,確保雲海山莊衆人平安。”
雲奕一震,隨即低頭:“屬下遵命!”
雲奕離開後,他的指尖在信箋上摩挲。
眼底的冰冷逐漸散去。
……
京城的這幾日動盪不安,許多大臣被莫名抄家。
且都是彈劾太子,或是支持其餘幾位皇子的大臣。
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
不知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自己了。
這些動靜,自然瞞不過蕭湛。
那日沈姑娘答應他進宮之後,就遲遲沒有露面。
他等了兩日。
便再也忍不住,派人去了雲海山莊。
結果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說是雲海山莊被重兵包圍了。
聽見這個消息,他的心立馬沉了下去。
不用多想都知道她已經出事了。
蕭湛滿身寒氣地換上官服,準備進宮。
誰知這時候,就聽門房小廝來報,說是太子爺到訪。
他深邃黑眸更加沉冷了幾分。
轉身回到正廳。
太子被請進來後,便見蕭湛滿眼冷意地盯着他。
“太子這時候來本都這裏,有何貴幹?”
獨孤淮沒想到蕭湛見到自己,竟然連行禮都免了。
如此囂張,簡直不將他放在眼裏。
他眼底閃過一抹濃重的戾氣。
不過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臉上逐漸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蕭都督,父皇忽染重病,命本殿監國,那些老臣倚老賣老、不知死活,本殿希望你是個聰明人。”
蕭湛幽沉黑眸透出一抹冰冷:“本都只忠於陛下,若有人膽敢對陛下不利,本都都不會手下留情!”
獨孤淮聞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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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
手指輕點着扶手,緩緩開口:“蕭都督是否好奇,姒兒爲何不曾露面了?”
蕭湛瞳孔驟然一緊,盯着他眼神寒光四溢。
“你把沈姑娘怎麼樣了?”
“姒兒如今在宮裏很好,不過接下來會怎麼樣,本殿也不敢保證,全看蕭都督怎麼做了。”
威脅,赤赤果果赤果果的威脅!
蕭湛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
冰冷的目光猶如利刃,直直射向獨孤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