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苓一臉疑惑,但也老實回答,“倒是聽說與其他幾位先生處得不是很好,但平日裏交集也不多,因此沒什麼大的矛盾。”
“學生中間呢?大家可喜歡他?”
“聽說很喜歡找月華郡主回答問題,又十分愛說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若是需要的話,女兒這就去打聽一下。”
顧苓皺眉說了句。
顧長禮嘆了口氣,把今日程明說的話又簡要說給顧苓聽了。
顧苓瞪大了眼睛,忙道,“林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她確實孤僻了些,但她平日裏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看書,哪裏有閒工夫與那些世家小姐一起玩鬧。”
“顧爹爹切莫聽他這樣說,我看這程明先生分明就是故意的。”
顧苓氣得不輕。
若是別的先生在顧爹爹這裏說學生這樣的話,顧爹爹肯定就對那學生印象差了。
自家人顧苓是再瞭解不過的,顧長禮注重個人品行,而他請的先生都是他親自挑選觀察過的,如果對方都說學生品行不好,顧長禮基本就信了一大半。
如今程明爲了點小事就來顧長禮面前告狀,實在是過分了些。
顧長禮也沒想到顧苓這麼護着林喬玥,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你爲何這樣說?”
“這件事情我方纔就聽說了,聽來聽去也覺得是程明先生找茬,他就是抓着郡主說教罷了,那林喬玥哪裏聽得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自然是氣惱了。”
“顧爹爹若是不信,再觀察幾日就是。”
時間長了,顧長禮肯定能發現程明的真實面目,顧苓並不擔心他不會露出馬腳,自家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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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禮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顧苓的意思。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林喬玥當真沒去過程明的課,但凡輪到他上課,林喬玥收拾東西就走人,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裏。
一天兩天這樣程明就已經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第三天還是當着他的面離開的,他就更難以接受。
程明是接着子儒先生後面上課的,林喬玥在子儒先生的課上十分認真,下課了還問了幾個問題,直到程明上課的時間到了,子儒先生才離開。
緊接着,林喬玥也收拾東西。
程明氣得不行,拿了戒尺就走了過來,“你這人當真是野蠻不化!目無尊長!”
“今日,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如此放肆!”
程明擺出一副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讓她走的表情,他已經丟人丟到家了,本打算等着林喬玥開口求饒,他再找個臺階順坡而下,誰知道對方硬氣得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最近幾天程明能明顯感覺到學生們上課時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一向以能當秋怡書院的先生爲榮的他,這幾天甚至生出自卑來。
他把這一切的怪異都怪在林喬玥頭上,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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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瞥了眼一旁的秋霜,讓她不用輕舉妄動。
她繼續收拾書本,直到所有的東西都收到書袋裏了,她才擡頭看向程明,“先生有何指教?”
“坐好!既然是學生,就該有個學生的樣子,這裏是學堂,不是千歲府,由不得你胡來!”
“我一沒擾亂課堂,二沒打擾他人學習,哪裏是胡來了?”
“你目無尊長!”
林喬玥笑了,諷刺的看了他一眼,這輕視的眼神直接踩到程明的痛點,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猙獰起來。
林喬玥依舊淡淡的笑着,和煦如春風,“抱歉,我從未將您當做尊長,既然不是,何來目無尊長!”
“你……”
程明晃了晃,只覺得有點站不穩。
他手指着林喬玥,氣得面色通紅,“你既然是秋怡書院的學子,我就是你的尊長,何來你認不認的說法?”
“我怎麼記得秋怡書院有規定,若是不感興趣的課堂,完全可以不參與,不強迫任何人上任何課堂,怎麼?程明先生不知道嗎?”
林喬玥冷笑了聲,來書院的第一天就每人收到一份冊子,上面寫清楚了這裏需要遵守的規矩以及學子們有的權益。
可以不上不感興趣的課這就是其中一條。
只是因爲顧長禮請的先生從來都是德高望重的,哪怕是程明這樣年輕的先生也往往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因此從來不會出現林喬玥這種情況罷了。
世家小姐們對上誰的課不感興趣,寒門姑娘們壓根不敢得罪任何人。
林喬玥這種缺課的還是頭一個。
她這時候一語驚醒夢中人,其他人似乎纔想起來還真有這麼回事。
“先生,確實是這樣的。”
林喬韻提醒了句,說完後,她迅速看了眼林喬玥,眼底都是崇拜的光彩。
她早就看不慣這個先生了,本還爲二姐委屈呢,誰知道她居然這麼霸氣的還擊回去,林喬韻開心啊。
程明瞪了她一眼,雙手緊握着戒尺,面上神情變了好幾茬,“是又如何?現在課堂已經開始,你還是等結束再離開吧。”
程明淡淡說了句,林喬玥拎着書袋直接站起來,面色冷得很。
“如果不是先生阻攔,我一刻也不想與你待在一起,沽名釣譽之輩罷了,我還真看不上。你比子儒先生差遠了。”
林喬玥是知道捅刀子的。
子儒與程明差不多大年紀,但他儒雅有禮,身材頎長消瘦,一身書卷氣,說話斯文,學識淵博,很是得衆人的喜歡。
程明從成爲秋怡書院的先生開始就一直在默默跟子儒較勁。
今日也是見了林喬玥對子儒的恭敬後,他才氣得很,非要給她找不快。
“林喬玥!既然沒有父母能好生教養你,今日……今日我就師代父職,好生告訴你什麼是尊重!”
程明高高舉起戒尺,臉色通紅,眼神怨憤,對着林喬玥的胳膊,迅速打過去。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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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顧長禮氣得臉色鐵青從門口站出來!
程明的戒尺並沒有打到林喬玥身上!
林喬玥巧妙躲過,那高高舉起的戒尺直接打在了王婷婷的嘴上!
程明也收不住力直接栽倒在地上,腦袋磕到桌角,疼得他眼中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