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醒了？”
謹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
“你肯叫我娘了？”
莫小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謹玉對着她輕柔的笑了，
“您用命護着我，我叫您一聲娘算什麼。”
“謹玉，娘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娘，娘幾次想出面和你相認，可是娘不敢，娘沒那個勇氣，娘錯了，娘錯了。”
說到這時，她有點激動，傷口處突然被抻得一陣疼，疼的她臉部都有點扭曲。
“娘，你別激動，以後我們天天在一起，我天天陪在你身邊。”
可以這樣嗎？
莫小婉在心裏反問，可是她以什麼身份留在她身邊？
“謹玉，娘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可是……”
說到這時，她的眼眶開始溢出淚水，謹玉忙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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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還要走嗎？聽說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寺廟裏，這次不要走了好嗎？”
雖然謹玉曾經記恨她不管她，扔下她就走，但是在內心深處，她還是對自己這個親孃充滿渴望。
尤其她捨身替她擋劍時她才發現，或許親孃真的像皇后娘說那樣，她有她的苦衷，她是逼不得已才把她扔下的，況且，皇上爹和皇后娘對她視如己出，從小到大，她沒受到一點委屈。
莫小婉不知如何回答，她真的很想一直陪在謹玉身邊，可是她做不到。
“謹玉……”
她不忍開口，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娘，這些事先不說了，眼下您先養好身子吧，我娘說了，您就待在這裏，安心住着，這樣我還能在身邊陪着您。”
“替我謝謝你娘，若沒有她，我們母女也沒有重逢的一天。”
“娘，我皇后娘說，以後我無論叫她娘，還是叫她嬸嬸，她都會一直對我好，像親閨女一樣好，以後我就有兩個娘對我好了。”
說到這時，謹玉高興的咧着嘴笑了，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謹玉那張欣慰的笑臉，莫小婉真不想打破她的美好願望。
反正她身上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先這樣住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一個月後
冷易飛身上的傷雖未完全好，但是已經行走自如，只要不做太大的動作，不會有疼的感覺。
他準備進宮，晶側妃小心翼翼的幫他係扣子，他眼神微眯，直接問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
她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今年已經十歲了。
若非如此，他不會封她爲側妃。
這些年，她也算是老實本分，將端王府打理的很好。
“妾身想問王爺，是要將莫姑娘接回來嗎？”
她這句話剛問出口，他的眼睛突然睜大。
他瞪着她，突然輕哼一聲，
“本王的事，輪不到你管。”
晶兒忙欠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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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不敢管，妾身只是想着，如果王爺去接莫姑娘，妾身就將如意閣收拾出來。”
“如意閣？那裏能住人嗎？她要回來就得住聽雨軒……”
聽雨軒是正院，平時冷易飛住在那裏，晶兒雖然爲他生下兒子，卻也沒資格跟他同住。
他想要找她同房解決心火時，只會去她的芳蘭院，做完就走，從來不會在她的芳蘭院過夜，也不會召她來聽雨軒過夜。
晶側妃雖然心裏委屈，但是想到這些年他一直沒有納娶小妾，家事也一直由她打理，所有下人背地裏也都認爲，她必定是將來的正妃人選，所以她也並不會多想什麼，一直以自己就是這個王府的正妃身份自居。
冷易飛也是念及着假皇帝在位期間，他被髮配邊關時，她將孩子和家照顧的很好，對她的厭煩纔會有所改觀。
尤其這次從公雞嶺回來後，他重傷在牀，她更是身前身後，盡心盡力的照顧他，不管她在府裏對下人咋樣，也不管她在背後做過多少事，他也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如果莫小婉同意回來，他也不會虧待她，至少這個名份會一直給她。
見她一直在垂着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他擡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聲提醒，
“如果她能回來，你還做你的側妃，這個家她願意接手就交給她，她想清閒，你就繼續管，但是你要記住，不要妄圖對她無禮，不要對她惡語相向，也不要試圖取代她在我心裏的位置，因爲你這輩子也取代不了，還有，你若敢動她一根手指，我定不會放過你。”
晶側妃被他嚇到了。
她眨着無辜的眼神看着他，眼眶突然就溢出了淚水。
見狀，他將手鬆開，一邊整理腰封，一邊問，
“你心有不服？”
晶側妃壯着膽子，點頭，
“有，她爲你生個女兒，我爲你生個兒子，雖然我晚幾年認識你，但是我對你也是動了真情，也是從黃花大閨女開始跟了你，爲何你心裏只有她？與我同牀做事時還在喊着她的名字？現在她人還未回來，你就爲她給我立下這麼多規矩，這對我公平嗎？”
“嫌不公平，你可以走。”
他回答的雲淡風輕，似乎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般。
晶側妃委屈的淚如雨下，但是她只能死咬着嘴脣轉身，在他眼前消失。
他怔了一下。
他不是對她心恨，他只是對莫小婉有太多愧疚。
他欠她的，要用後半生來償還。
對於晶兒，他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他也知道怎麼拿捏她。
每次他去芳蘭院過夜後，第二天，她都會對下人頤指氣使，似乎她很快就會封她爲正妃一般。
對於她這種行爲，他一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讓她給他生個兒子有功呢。
今天他就要進宮去找莫小婉，他期盼她能看在謹玉的面子上跟他回來，所以，他要提前告誡晶兒一聲，以免她對莫小婉不敬。
莊賢殿
莫小婉的身體恢復好了，她知道，她不能一直賴在這裏，她該走了。
可是她真的捨不得謹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謹玉說。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和謹玉已經建立起感情，她很想帶着她一起走，她又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
謹玉的聲音傳來，她忙拭掉眼中的淚水，起身迎過去，
“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