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善兒眉頭一皺，道：“既然你要看，那便看看吧！”
“王妃，您不是都不讓林太醫看嗎？”於芹忍不住質疑了一聲。
“這能一樣？林太醫天天照顧我母妃，還要回回掀簾子？”褚善兒不滿的瞪了眼於芹。
後者訕訕的閉了嘴，主子說啥都是對的。
牀幔掀開，陳絕看着裏頭臉色難看還有些瘦脫相的麗貴妃，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下官記得上回同馮老來給娘娘診治的時候，她的面色還算紅潤，怎麼短短數日就瘦成這般樣子了。”陳絕搖搖頭，還是仔細的給麗貴妃做了個檢查。
似乎一切都正常，但又有哪裏不太對勁。
“陳太醫，娘娘她怎樣？”雲雀憂心匆匆的問了句。
“脈象虛浮無力，雙眼無光，舌苔厚重……”陳絕眉頭越皺越緊，“娘娘身體很弱，不知這段時間林太醫都給開什麼方子？”
“雲雀，將藥方給陳太醫看看。”褚善兒直接吩咐了雲雀一聲。
後者匆匆去了一旁取了一張紙過來。
陳絕接過看了眼，喃喃的道：“這方子確實是補氣益血的良方，只是裏頭還添加了份量過重的安眠之藥。”
“你的意思是我母妃之所以長時間昏睡，和這藥有關？”褚善兒冷聲問了句。
“確實有這個關係，只是下官醫術不精，尚不能確定是否還有其他原因。”陳絕如實道。
“林太醫！他竟然敢！”褚善兒看上去十分生氣的說了句。
“王妃，娘娘醒來的時候會瘋言瘋語，林太醫許是怕娘娘影響了旁人，纔會用這種藥吧！”於芹在一旁低聲道。
“就因爲這個就能開這方子？我母妃如今身子弱，被他這麼一折騰，豈不是往死裏整了！”褚善兒氣不過的道：“早知道就該讓父皇罰他倒一輩子夜香。”
於芹渾身一哆嗦，倒一輩子夜香的話，林太醫恐怕從今往後都與子嗣無緣了，畢竟日日都要出入後宮的人只有太監了。
“於芹，其實我們娘娘醒來後也沒多少力氣鬧了，最多就是在這寢殿裏折騰一會兒，根本影響不了旁人。”雲雀低聲替麗貴妃辯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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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行了！你們要辯論就出去，別影響我母妃休息。”褚善兒冷冷的掃過於芹和雲雀，才轉頭看向陳絕，“陳太醫，那就麻煩你重新開副方子。”
“這是下官本就該做的事。”陳絕道：“那下官先下去開方子，等娘娘醒了後下官再來看。”
“嗯。”褚善兒看了眼殿內的人，道：“雲雀，你跟陳太醫去一趟，順便去太醫院把藥配了”
“是，王妃。”
陳絕和雲雀離開後，偌大的寢殿裏就只有褚善兒她們三人了。
“王妃……”
“行了，你繼續坐着吧。”褚善兒坐在牀頭的位置，身子正好擋住了於芹目光。
於芹只以爲褚善兒又是乾坐着，所以連盯着都懶了，目光時不時都看看那邊，時不時看看這邊。
褚善兒倒也不理會她，擡手在麗貴妃的頭上點了幾個穴位。
隨着褚善兒的按壓，麗貴妃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褚善兒心疼的看着她，在她耳旁低聲說着話。
於芹聽着褚善兒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也根本沒放在心上，繼續百無聊賴的環顧四周。
卻不知，褚善兒對麗貴妃說話，其實是在告訴她隱忍。
隨着褚善兒在麗貴妃頭上的動作，一枚銀針的頂部緩慢的從麗貴妃頭頂冒出來。
褚善兒看着那銀針，擡手輕輕地幫了一把。
一枚足足有中指那麼長的銀針很快就被拔了出來。
褚善兒看了眼那銀針，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到底是誰！
竟然下如此狠手！
這裏沒有檢查設備，褚善兒沒辦法準確判斷這枚銀針拔出來的時候是否傷到了周圍的神經和血管。
但她知道，若是這枚銀針繼續留在麗貴妃的頭上，要不了多久，麗貴妃就真的沒救了。
而她之所以現在才拔針，就是在等陳絕的檢查，只要他沒發現銀針，於芹他們就會放心，纔不會來檢查！
褚善兒擡手，又在麗貴妃的頭上點了幾下，又悄悄的塞了一顆藥進她的嘴裏，這才放心了一些。
等這一切都做好後，麗貴妃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的難看了。
“於芹，你剛說我母妃醒來後會胡言亂語？”褚善兒突然看向於芹道：“你不是在幽蘭宮侍候嗎？這麗秀宮離得這麼遠你也能聽清？”
“王妃誤會了，奴婢有時候經過麗秀宮的時候無意間會聽到一些。”於芹眼睛一轉，藉口就十分自然的有了。
“唉！本王妃剛剛聽雲雀說母妃連折騰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身體怎麼就突然虛弱成這般！讓本王妃好心疼。”褚善兒道：“本王妃也好想聽到母妃能大聲發瘋的聲音，最起碼那樣的話，還能證明她身體好。”
“王妃，您別傷心了，現在陳太醫來了，也將林太醫的方子換了，想來過不了多久娘娘就又能大聲的折騰了。”於芹隨口安慰了一句，實則心裏已經知道了這麗貴妃命不久矣了。
“希望吧！”褚善兒道：“於芹，你……”
褚善兒話還沒說完，麗貴妃就醒了，雙眼無神的左右看了看，嘴裏嗯嗯啊啊的說着些什麼。
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可也讓人特別心疼。
“於芹，你去叫陳太醫來，快！”褚善兒見麗貴妃醒了，立馬吩咐了一句。
“可王妃……萬一娘娘她傷您怎麼辦？”於芹不放心的問了句。
“你瞧我母妃現在這樣子，看上去能是我的對手，我沒弄傷她就已經不錯了。”褚善兒的話意思很明顯了，麗貴妃就是發瘋，她也能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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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妃！那奴婢快去快回。”於芹不放心的看了眼她們二人，都顧不得坐麻的雙腿，直接往外頭跑去。
“母妃，現在這裏沒有外人了，我就長話短說了。”褚善兒藉着這點時間十分認真的對着牀上的麗貴妃說了句。
後者艱難的點了點頭。
“母妃，你頭上的針我已經取出來了，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讓人來找我，當然了，那陳絕看起來也算靠譜，要是我來不及進宮，你就讓他給你看。”
褚善兒急急的交待着。
麗貴妃問也在一旁點頭。
“善兒小心！”麗貴妃努力的動了動嘴脣，只憋出了一句：“找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