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夫妻反目
江寧侯站起來,一脚就踹了過去,口中怒道:「說,今日之事到底如何?若這會兒還有一句假話,不等師娘動手,本侯便先滅了你!」
說完,狠狠地剜了江寧侯夫人一眼,江寧侯夫人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神情平靜,但是臉色已經慘白。
倒是李夫人還不知道厲害,厲聲對那奴才道:「你只管說,說說今日國公府是如何的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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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全身抖動如篩糠,哪裡還敢隱瞞?當下就把今日國公府裡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自然,也沒有什麽大舅媽要增加聘金和店鋪的事情存在,這一切都是李夫人和江寧侯夫人杜撰用以誣陷大舅媽的。
奴才年輕,記得十分清楚,連對話都惟妙惟肖,江寧侯聽得臉都黑了。
嬸母李夫人見勢頭不對,對兩眼瞪得如銅鈴般大的江寧侯道:「嬸母什麽都不知道,這是你夫人交代的,說是先給那邊一個下馬威,那樣她雖以郡主之尊入門,日後也不至於太囂張!」
方才還幫著江寧侯夫人說話的黃氏聽得此言,站起來尋了個由頭就走了,這等肮髒事她才不沾身呢。
江寧侯站起來,對在座的本家或者娘家親戚道:「本侯有家事要處理,諸位便先請吧,歡迎日子那天大家過來吃喜酒!」
衆人知道侯爺定是要發大怒了,再看看江寧侯夫人,還是維持著原先那樣的雍容姿勢,儼然一副威嚴的主母模樣。
大家都認爲,以她的爲人,怎會因爲這樣的小事就鬧大了呢?這下聘,禮數怎可如此不周?這還編造出一大通謊話來,真是丟人!
查端明看戲看罷,也都起身走了。
衆人紛紛離去之後,老夫人也站了起來,拐杖一拄,道:「老身只是來討個公道,今日還是下聘的日子,缺了的物什,一樣不能少,還得往國公府裡送。」
她是個知趣的老太太,侯府的家事,她不過問了。
「師娘,缺了的聘禮,一定會如數奉上!」江寧侯作揖,「子言在此給師娘賠不是!」
老夫人公道討了回來,氣也消了,淡淡地看了江寧侯夫人一眼,道:「娶妻不賢,家門不幸啊,子言,你爲人如何,師娘心裡有數,今日這事,師娘不衝你,只衝她,若換做其他事情,師娘這口氣忍就忍了,都這麽大歲數,還有什麽可計較的?但是瑾寧不成,她是甄依的女兒,是老身的心頭寶,老身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絕不能叫她受丁點的委屈,你明白嗎?」
這番話,說得江寧侯心裡泛起了陣陣的酸楚和刺痛,喉頭竟是一陣哽咽,「子言明白!」
「走吧!」老夫人點點頭,對大舅媽道。
老夫人來的時候氣勢昂然,走的時候依舊威勢不减。
她隱約聽到了巴掌的聲音,夾著低低的狂怒。
她仰頭,天色已經晚了,只盼著還有聘餅。
出了外頭,她輕聲吩咐大舅媽,「你帶人去找找,看看哪家餅鋪子還能給咱趕工,咱出三倍的價錢。」
「是,老太太!」大舅媽應道,方才老夫人最後的一番話,說得她心裡難受極了,瑾寧這孩子,打小就被人欺負被人嫌弃,怎地到了今日,都是郡主了,還有人不忘對付她?
侯府大門一關,裡頭的所有事情,便與她們無關了。
江寧侯在老夫人轉身的時候,直接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江寧侯夫人腦袋有片刻的空白,臉上麻木了一會兒才開始覺得痛,只是耳朵嗡嗡作響,甚至都聽不到他低吼什麽。
她慢慢地站起來,揚起眸子,眸子裡沒有泪水,只有說不出的憤怒與怨恨,「一切都因爲甄依,是不是?你始終忘記不了她。」
江寧侯眼底充滿了厭惡,「本侯曾說過,你伺候我母親,送走了她,本侯不會休你,看來這主母你做得實在不稱職,從今日開始,侯府所有的事情,你一概不得插手管。」
「是她,是因爲她!」江寧侯夫人忽然崩潰,痛哭失聲,「這多年了,她哪怕是嫁給了一個窩囊廢,被窩囊廢害死,你還是沒忘記她,你千方百計想要她的女兒進入侯府的門,是因爲你沒娶到她,你不甘心,你問問你自己,到底是靖廷娶她,還是你要娶她?你娶不到她母親,你就打她的主意,是不是?」
江寧侯眸子倏然閃過怒火,手揚起來就要一巴掌下去,江寧侯夫人却拔下了髮簪,抵住了自己的胸口,咬牙切齒地道:「你打,打下來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夫妻二十年,抵不過你當初見她一眼,你雖娶我爲妻,可在你心裡她甄依才是你的妻,你雖不納妾,却不是爲我,而是爲她忠誠,我看透了,我痴傻了二十年,等了你二十年,你却是這般對我?李子言,你這個僞君子,你打,你打下來,我也好死心,也順便死了讓你順遂心願!」
江寧侯慢慢地放下了手,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喉嚨,往後推去,直接把她推倒在椅子上,他的眼底焚燒著怒火,厲聲道:「你與本侯的事情,休得把甄依牽扯下來,你有什麽資格責難甄依?本侯喜歡她,在你之前,娶你前不曾瞞你,娶你後誠心相待,不納妾,不胡混,本侯當初承諾,努力忘記甄依與你好好過活,你却不信,但凡本侯去了陳府,你便以爲本侯與甄依私會,但凡本侯靜默看書,你便以爲本侯思念甄依,在母親面前,你編派了本侯和甄依多少?母親信了你的話,三番四次在宴會上只要與甄依相見必刁難於她,你敢說這不是你的杰作?本侯早就受够了你的疑心,若不是看你爲本侯生下兒女,又侍奉了老人,早就休弃你出門,今日你還敢在本侯面前提甄依?本侯不妨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比不上她,你要死,儘管死,本侯厭惡你這樣的歹毒婦人,你死了,侯府家宅清淨,再不受你荼毒。」
江寧侯說完,送開她的脖子,轉身冷然而去,看都沒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