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將所受的氣都轉移到了楚仙凌頭上。
都是這踐人不好,讓外人看了笑話!
“把她給我帶走!”
兩名婆子得令,立即氣勢洶洶上前。
架起楚仙凌就往外拖。
“懷兒的腿就交給你了。”
國公夫人留下這句,就帶着人先走一步了。
只留下沈姒煙與姜懷錦在原地。
姜懷錦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收緊了幾分。
身體也不自覺地繃直了。
臉上卻還是那副冰冷的表情。
沈姒煙瞥了他一眼,拎着東西越過他,徑直進了門。
就姜懷錦這彆扭的性子,她根本不想跟他多說廢話。
他們之間,只是大夫與病人的關係。
見她態度如此漠然,姜懷錦黑眸沉了下來。
默不作聲轉動輪椅,跟在身後進了房間。
沈姒煙放下藥箱之後,就蹲在他面前,動手準備掀起他的褲腿。
姜懷錦驚得往後一縮,臉色驟冷:“你做什麼?”
沈姒煙擡頭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我能做什麼?自然是瞧瞧你的腿了。”
“不用。”他冷聲拒絕。
“你確定?”她挑眉。
“確定!”
腿上傷疤猙獰,再加上長期沒有運動。
肌肉都有些萎縮了,如此難看,他不想讓她瞧見。
沈姒煙見他堅持,也沒有勉強。
既然他不想看診,自己也不會上趕着。
她不在意地起身:“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姜懷錦見她毫不留戀地準備要走,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站住!”
“嗯?”
“幫我看腿!”
“……”
沈姒煙對他的反覆無常有些無語。
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還是重新蹲下開始幫他看腿。
褲管朝上捲起,一道猙獰醜陋的疤痕蜿蜒附在上面。
彰顯着存在感。
小腿肌肉有些萎縮,不過好在這段時間他堅持康復訓練。
恢復了不少。
沈姒煙擼起袖子,直接上手。
仔細檢查一番之後,面無表情道:
“之前受傷,導致你筋脈受損,必須要鍼灸治療才能恢復,去牀上躺着吧。”
姜懷錦感覺到腿上的冰涼觸感消失,終於鬆了口氣。
緊繃的脊背也放鬆了下來。
他去牀上躺好之後,沈姒煙就捲起他褲管忙活開了。
周遭一股淡淡藥香縈繞,讓他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經過一個半時辰。
鍼灸終於結束,而姜懷錦居然在這過程中睡着了。
醒來後。
他看着正在整理東西的沈姒煙。
臉上有幾分不自然。
她甚至連招呼都沒打,就準備離開了。
因爲她不覺得自己跟姜懷錦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畢竟他們連朋友都不是。
就在她的腳即將跨出房門的那一刻。
姜懷錦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和蕭湛……你們是不是……”
沈姒煙頓住腳步,轉過身皺眉看向他,帶着不解和疑惑。
好端端的,怎麼又提到蕭湛了?
國公府的人,思維都這麼跳躍的嗎?
姜懷錦抿了抿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楚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他轉移了方纔的話題。
沈姒煙淡淡挑眉:“是又怎麼樣?你想爲楚家打抱不平?”
“當然不是。”
姜懷錦別過眼,臉色十分別扭。
她輕呵了一聲:“不是就好,那你還有什麼還有什麼要問的?”
“蕭湛爲何會幫你打壓楚家?”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問出了心裏話。
沈姒煙愣了一下,隨即深深皺眉。
“你說蕭湛幫我打壓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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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裝傻充愣,姜懷錦眼神嘲諷:“難道你不知道?”
沈姒煙淡定地點點頭,她還真的不知道。
姜懷錦見狀,以爲她在一本正經地撒謊。
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大哥才死不久,你轉頭就勾搭上了蕭湛,你對得起我大哥嗎?”
沈姒煙有些好笑地盯了他一眼。
他什麼時候跟姜洛塵關係這麼好了?
“你笑什麼?”姜懷錦冷冷皺眉。
沈姒煙語氣輕漫,帶着調侃般嘲諷:“笑你家住海邊,管的真寬。”
“你——”他咬牙怒罵:“伶牙俐齒!”
“哦~你才知道?”
沈姒煙笑眯眯地挑了挑眉,懶得跟他囉嗦。
拎着藥箱就離開了。
姜懷錦氣得不輕,拳頭狠狠握緊。
看樣子,她真的與蕭湛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
沈姒煙坐上馬車後,臉上露出一抹深思。
看剛纔姜懷錦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不似作僞。
難道楚家的事情,蕭湛真的在暗中出力幫忙了?
清眸閃過一絲煩躁。
這樣的人情,最難還清。
罷了。
到時候做藥丸的時候,派人給他送幾顆吧。
救命良藥,也算是還了這份人情了。
蕭湛還不知,沈姒煙已經知道他幫忙的事情。
在聽着屬下彙報的手,手裏摩挲着那枚護身符有些出神。
“都督?都督?”幾名屬下面面相覷。
大都督最近是怎麼了?
整日光忙着出神了。
等蕭湛回過神,才微不可見地收起了手裏的附身符。
“何事?”
“屬下得知楚家那邊,已經打算對王大彪動手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蕭湛冷肅的臉線條冰冷:“保護好他,一定要看着他平安娶了楚臻臻。”
“是,屬下遵命。”
衆人躬身退了下去,心中卻疑惑不已。
大都督什麼時候跟楚家對上了?
瞧着架勢,像是不準備放過人家了。
……
沈姒煙在藥房關了三天。
不僅幫老王妃調配了十顆速效救心丸,也幫蕭湛調配了十顆救命良藥。
將這些藥丸裝瓶之後,又派人把藥給蕭湛送去。
至於壽親王府那邊,她打算自己親自走一趟。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她怕別人去,會被打出來。
來到王府門口。
門房下人藉口進去通報,讓她在外面等着。
沈姒煙無所謂地回了馬車,老神自在地開始閉目養神。
她估摸着,這通報,至少得要一個時辰。
果然,一個時辰後。
正門旁的偏門再次被打開。
“沈姑娘?沈姑娘?”
門房下人四處找人。
終於將沈姒煙給吵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
笑容散漫地趴在窗口,掀開車簾:“怎麼?通報完畢了?”
門房小廝嘴角抽了抽。
敢情這一個時辰,人家正好睡了一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