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又去端了一碗面送到白昭意的面前讓她先墊一墊肚子。
白昭意聞見食物散發的香氣肚子不爭氣的響了一聲,今日折騰了一整日如今早就餓了。
用了大半碗過後,再次漱了漱口,這才重新的坐在了牀邊。
斑駁的燭光映襯下,殿內燃着的清淡的海棠花香。
夜深。
喧鬧聲漸漸散去,王府中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今日江闕的脣邊始終含着一抹笑意,快步的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正欲推開房門之時骨節分明的手微微的頓了頓。
聞見自己滿身的酒氣,江闕還是轉了身子去隔壁沐浴更衣了一番這才推開了虛掩着的房門。
行至裏間便看見少女嫵麗的雙頰上暈開了淡淡的紅意,似乎像是剛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一頭烏黑的青絲披散在身後,順如綢緞,大紅的寢衣在燭火的映襯下更顯得少女的皮膚白皙。
明豔動人的小臉,嬌豔欲滴的紅脣,最好看的莫過於那雙如盈盈秋水般的雙眸。
燦如春華,姣如秋月也不過如此。
腮邊的兩縷青絲隨着門外吹進的微風輕柔的拂過了臉頰,憑添了幾分佑人的風情。
江闕的眸子暗了暗,可能是飲了酒的緣故,心下漸漸地有些燥熱。
“你回來了。”
白昭意心虛的別開了眼,將身後的那本的圖冊又向着裏面推了推。
隨後起身朝着江闕的方向走去,見他的神情有些異樣她也並沒有多想,只以爲他是有些醉酒了。
江闕任由她牽着自己的手朝着桌邊走去,眸中星光閃閃。
“等久了吧。”
白昭意笑着搖了搖頭。
江闕朝着早已經準備好的瓠瓜裏面倒了兩杯甜酒,送到了白昭意的手邊,雙眸中藏着濃濃的情意輕笑道:
“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一朝共飲合巹酒,一生一世莫相離。”
白昭意淡笑着接過了半巹痛快的與江闕一同飲下,紅脣微啓道:
“只願與君朝朝暮暮,歲月無憂。”
窗縫透進來的夜風將桌上燭火吹得明明滅滅,映襯着二人的臉龐溫暖柔和。
江闕望着少女柔和的臉龐,微微有些出神。
“昭昭,我總覺得我們一定相識很久了。”
白昭意的心頭微動,不知爲何她聽見這句話眼底忽然隱隱有淚光閃動。
他們是認識很久了呢。
前世的有緣無分和江闕數十年如一日的執着,這才換來了今世的姻緣。
當真是太久太久了。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濛濛細雨中。彼時年少,見過海棠花開後其他的花便再難入的了我的眼中。”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牽住少女纖細白嫩的柔荑朝着大紅的牀帳中走去。
紅帳在夜中的顏色便更深了一些,少年清雋肆意的眉眼在她的面前無限的放大。
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鼻尖,璦昧的氣氛隨着剛剛飲下的甜酒在不斷的攀升。
風雨欲來。
散落的牀幔和滿地凌亂的寢衣,一聲聲的低銀在夜中情不自禁的響起。
是夜,自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城外。
遠山上的二人望着都城中某處晝夜不滅的燈火。
其中的一人微微的捻動了手指,再次睜眼面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只是眸中一閃而過的星光終究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今世良緣。
“走吧,跟師兄回家。”
空靜望着坐在素輿之上的人掩住了眼中情緒,語氣溫和的開口道。
山頂的微風吹動了他們二人的衣角,也吹紅了空靜原本波瀾不驚的雙眸。
空慧用手轉過身下的素輿,朝着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師兄帶我回家吧,就像小時候那樣。”
他這一生最幸運的有兩件事。
第一件是性命垂危之時被那時同樣年少的容安世子所救。
第二件便是跟着師父和師兄回了家。
空靜走到了他的身後,聽見了他的話推動着手中的素輿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二人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山頂。
無人知。
……
因着是初次,一夜只要了兩回水。
可守在門外的婢女依舊雙頰緋紅。
翌日天光大亮。
白昭意起身的時候總覺得渾身不自在,昨夜的紅痕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尤爲明顯。
江闕早已經穿戴整齊了,檀香進屋之時一直垂首未敢擡頭。
替白昭意更衣,梳妝打扮了一番後,檀香的臉也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傳膳吧。”
因着是在文成王府的第一頓早膳,所以府中的下人是費足了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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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般武藝全都匯聚在這幾樣簡單卻又不簡單的早點中。
恨不得將此生所學全部都呈現出來。
江闕雖然自小便在王府中長大,可也沒有一次性見過如此豐盛的早膳。
看出了世子的疑惑,重羽貼心的站在他的身邊說道:
“世子,世子妃,這是王妃昨晚特意吩咐的,日後世子妃喜歡喫什麼儘管告知廚房便是。”
話裏話外的意思便是今日的待遇全是因着靜安郡主的緣故,與他們家世子倒是半點關係也沒有。
白昭意笑着點了點頭,心下暖融融的。
用過早膳後,江闕便牽着白昭意的手去向文成王和文成王妃請安敬茶。
文成王妃拉着白昭意的手笑的合不攏嘴,簡直別提對這個兒媳有多滿意了。
若不是現實不允許,怕是江闕才更像那個上門的贅婿。
江闕已經習慣了。
文成王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心,隨後將手腕上的鐲子退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戴到了白昭意的手腕上,她道:
“這鐲子當年我給母親敬茶的時候,母親親手爲我戴上的,今日便送給你了,阿昭只管好生收着便是,莫要推辭。”
白昭意聞言,也沒有再拒絕文成王妃的好意,連同兩個大大的紅封一起笑着收下了。
她只覺得這王府中處處都是溫情。
江寧笑着朝着白昭意擠了擠眼又努了努嘴,眼中滿滿的都是對八卦的渴望。
白昭意有些艱難的別過了眼睛,可是紅透了的耳根卻早已經出賣了她。
又陪着文成王妃和文成王說了一會兒的話,二人這才攜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