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敏的手指在抖。
她腦子裏面有個很離譜的猜測,不過一瞬間就被她否決了。
她甚至嘲笑自己魔怔了。
……
喬惜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
看到了柳慧敏,她臉上的笑意便收斂了起來,直接坐進了勞斯萊斯。
霍行舟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緩緩進了車內。
司機老陳關上了車門,坐到了駕駛室。
喬惜轉頭看着男人說道:“霍先生,你怎麼來得那麼及時?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舒雪聯繫我的。”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
“可是,那些資料你是什麼時候查到的?好詳細呀,甚至能說服那些受害者聯合起訴方悅。”喬惜很好奇,她覺得霍行舟真的是阿拉丁神燈。
她想要什麼,他都能做到。
他好像能懂她的心意。
霍行舟說道:“柳家突然又找到了一個女孩,我總是要去查查她的底細。卻沒想到,查到了那些東西。”
他的眼底冰冷。
透過那些受害者的筆錄,他能夠看到喬惜曾經的絕望和崩潰。
一個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被孤立,被欺負,甚至在生死線上遊走後。
差一點。
喬惜就被她毀掉了。
霍行舟的心臟酸酸的,涌起了一股心疼。他伸出手,溫柔地撫摸過她柔軟的髮絲。
“小神醫能夠長成這樣明妹善良,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沒有變成憤世嫉俗,陰暗孤僻的人。
霍行舟也突然就明白了爲什麼她總將話藏在心底,不太擅長表達出來。她總考慮別人,忽略了自己的痛。
她不是死鴨子嘴硬,而是默認說了也沒用。
喬惜看到他眼底的憐惜,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她眼淚汪汪,看着他。
他隨意一句話,就讓她繃不住情緒。
這男人的心疼,讓她覺得自己被捧在了手心。
霍行舟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不哭。方悅的事,我會派人好好處理。她再也不可能欺負你了,哪怕她真是柳慧敏的女兒,我也讓她去坐牢。”
喬惜帶着哭腔說道:“老公,你好霸道。”
“那你喜歡我霸道嗎?”
“喜歡。喜歡你每次從天而降,就能救我於水火。你怎麼像能掐會算的神仙一樣呀?”
霍行舟嘴角微微上揚,修長的手指輕輕摸過她腦袋,將她的散亂的碎髮別到了耳後。
輕柔。
緩慢。
他低沉的尾音帶着繾綣和沙啞:“那現在,你可以長生不老了。”
喬惜水汪汪的杏眸,看着他。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意思是仙人摸摸我的腦袋,傳授我長生不老的仙術。
這是唐代詩人李白的詩。
喬惜被他逗得破涕爲笑,她伸手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痕。
霍行舟抽出溼巾,擦拭着她的臉頰說道:“我不僅希望你能長生不老,還希望你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喬惜被他說得心頭火熱,於是輕聲說道:“可我的願望是霍先生能夠永遠陪着我。”
奶奶去世後,她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
趙玉珍雖活着,但和死了沒兩樣。
男人薄脣輕啓:“那你的願望,倒是很容易實現。”
喬惜看着他,雙眸亮晶晶的。
她大膽地湊近他想要親吻他,純真中稍顯風情。
霍行舟溫熱乾燥的掌心貼在了她的脣上,另一只手將車子的前後擋板給拉了下來。老陳見狀,很識趣直接下了車。
喬惜眼眸閃了閃,詫異地看着他。
男人開口:“說說你和阿意的事吧,方悅口中的阿意一定對你很好吧。”
方悅失言,脫口而出那些話引人遐想。
喬惜吸了吸鼻子,好酸的味道呀。
“誰家的醋瓶打翻了呀?”她調侃道。
“你家的。”
喬惜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霍先生,你真的想知道嗎?”
男人的手搭在了兩邊,十分慵懶閒適:“說吧。”
非說不可。
他越在意她,就越在意她在夢裏囈語喊的那個名字。哪怕阿意已經死了,可他想知道那個男的在她心裏佔據了多少分量。
空氣安靜。
喬惜眨了眨卷長濃密的睫毛,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那個少年了。
可這一生都無法忘卻。
“阿意是突然到月亮村的,那一年月亮村還叫喬家村。他住在程爺爺家,我們很自然就成了朋友。我上初中的時候,方悅總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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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上晚自習回家,她找了幾個混混在路上堵我。是阿意及時趕到,我纔沒有被那些人欺負。也是那一次,他的手腕被劃傷留了一道傷疤。”
阿意是個特別的存在。
霍行舟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他死的時候,你一定很傷心吧。”
“他死的時候,我上山採藥了。回來聽程爺爺說他出了意外,我不敢相信。”喬惜的眼底泛着淚花,“我哭了好幾天呢,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相信。”
阿意是她第一個玩伴。
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是喬惜的意難平。
她每次都想,如果她在村裏的話,阿意不一定會發生意外。
沒準他現在還好好活着。
霍行舟看着她的模樣,心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又有死亡橫亙在他們其中,難怪她一直念念不忘。
喬惜是一個重情的人。
霍行舟湊了過去,突然拉近了距離。
喬惜眼睫顫抖,遲鈍又乖順。她看着男人的薄脣落到了她的臉頰上,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剛纔是想親我嗎?他能護你,我也能行。”
還是喫醋了。
竟然生出了比較的心思。
喬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脣,稍稍轉頭親了上去。
喫醋的男人,需要好好哄。
否則夜裏,她就得哭着求饒。
霍行舟傾身摟住了她的腰,喬惜被迫仰頭。
她的紅脣被吻得水光瀲灩,泛着淺淡的光澤。男人似心疼似生氣地碾在她的紅脣上,呼吸漸漸急促。
他重重在她脖頸吻了一下,帶着一點點刺痛。
喬惜連忙慌亂地捂住脖子:“不要留下印子。”
他不聽勸。
她越是擋,他越是要親。
她心裏藏着年少的夢,他還不能好好親吻一番。
但那個阿意不過就是要好的玩伴,人死了也沒有半分威脅。
喬惜雙手抵着他的胸膛,臉紅得幾乎滴血:“霍先生,今晚不是還要宴請帝都的客人嗎?我這麼去,會被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