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毒發
“在北離,綰髮這種事情,只有夫妻才能做的。”柳原回答的悽楚,悽楚到像是有人在撩撥她的心絃一樣,滋味讓人惆悵。
蘇櫻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爪子,怨念叢生:看看都是你惹的禍!(爪子鄙視的反抗:分明就是你眼珠子見色起意!)
蘇櫻咬了咬脣,她眼波在周遭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落回柳原身上,她一定傷了柳原的心,蘇櫻暗暗磨牙。
看她如此窘迫羞赧,柳原用手撐着腦袋,一副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樣子,目光深邃的凝着她,充滿悲慼之態。
就連一旁站着的春梅都被這極具欺騙性的外觀迷惑了,從而同情起他來。當初小姐相看她也是在場的,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可惜天意弄人。
柳原脣角微勾,知道她窘迫,偏生覺得逗弄她好玩,忍不住嘴踐道:“蘇二小姐是第一個令在下心動的女子,又是唯一一個爲在下綰髮的女子,別說是一支髮簪,便是蘇小姐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在下也清晰的記在了腦海裏。”
蘇櫻正愁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撫他一番,便聽柳原如此直白的表述衷腸,當即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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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辜負了你,對不住。”
蘇櫻腦門滴汗,對於柳原的一腔深情,她沒有辦法迴應。
說着蘇櫻擡頭瞥他一眼,看見他眸子水霧霧的,又是一陣心疼,見他看過來,她立刻心虛的扭開頭。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定親了,我很傷心。”
說完柳原饒有興味地望着她,禁不住彎起嘴脣。
蘇櫻不敢看他,生怕約束不住自己替他拭淚,“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希望你能原諒我。”
不看柳原,她的緊張才稍微放鬆一些。
柳原覺得逗弄她實在有趣,竟不想就此作罷,可蕭慕衍很快就會回來,屆時讓他看到自己離蘇櫻這麼近,估計會找自己麻煩。
柳原面上依舊灰敗慘淡,“這不怪你,是在下沒有那個福分。”
蘇櫻清咳了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羞窘得很,細聲如蚊子哼哼般,“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還望柳公子賜教。”
“小姐請說。”
“那個……你爲什麼就偏偏看上我了呢?我們也僅僅只是一面之緣,何以讓你如此難以忘懷?”蘇櫻自認除了有點經商天賦外,都是缺點,實在想不通自己有什麼吸引男人的。
男人不都應該喜歡蘇玉嬌那種波大臀肥,溫婉如水的款式嗎?
沉銀片刻,柳原白皙的俊臉染上了薄紅,狐狸一般的眸子烏黑髮亮像是裏面藏了星星,很美,讓人有種想要蹂躪的念頭,可惜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良久,柳原清亮的嗓音才響起來,含着一絲繾綣,“在下這個年歲換了旁人都已做爹了,在下已經過了輕狂的時候,蘇小姐所贈玉簪雖不是價值連城,卻暗含洗淨鉛華,與子綰髮,相夫教子之意,在下如何能不心動呢?”
蘇櫻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男人的髮飾,除了髮簪便是發冠,沒想到她隨手挑了一支符合他氣質的玉簪,竟然讓他想到了那麼深沉的含義。
蘇櫻羞愧得幾乎想要奪路而逃,可是還沒等她將願望付諸實踐,便聽到柳原宣判死刑一般的聲音:“以後在下綰髮只會戴這一支簪子。即便身不能成爲蘇小姐的人,心之所繫也唯有蘇小姐。”
話落,蘇櫻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張着嘴,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蘇小姐不必覺得爲難,這是在下深思熟慮後,自願做的選擇。”
“你……你其實,大可不必,你尚且年輕,你還有諸多大好年華……”蘇櫻有些語無倫次,“那個……其實做不成夫妻,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朋友麼?”
“朋友,可以嗎?”
柳原眸中閃過一抹深思,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
“不僅可以做朋友,還可以做生意上的夥伴。”
柳原長長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垂在眼瞼處輕微顫抖,朋友他沒興趣,做生意還是可以的。
“承蒙夫人不棄,在下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這是同意了?
蘇櫻赫然鬆了口氣,她心裏也很沒底,碰到這種死腦經,偏生羞澀溫順的男人真是要人命啊!
“對了,你是怎麼猜出我身份的?”她自認做的很好啊,到底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是這支髮簪。”
“髮簪?”蘇櫻驚奇的看着他。
“我讓小廝去綰妝閣查了,沒有購買記錄,但這髮簪又確實是綰妝閣的,能隨意發賣綰妝閣的飾品,又能隨時拿到的人,除了綰妝閣的老闆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了,便斗膽猜了一下。綰妝閣的蘇老闆或許就是與在下相看的蘇小姐,沒想到我一詐,你就承認了。”
蘇櫻扶額,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那……那你會……幫我保密嗎?”蘇櫻咬着脣,衝着他狂眨眼。
柳原翩然一笑,“這是當然。”
這時下面的銅鑼被敲響,募捐已經到了五十萬兩了。
蘇櫻起身是時候出手了。
柳原知道她要做什麼,蘇櫻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柳原扣住了。
她扭頭看着他,有些驚愕。
柳原捏着她的皓腕,手上習慣性的探了探脈。
這一探,柳原的眸色驟然加深,眼中驚愕比她更甚,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了?”
柳原本沒想探她的脈象,只是下意識的出於習慣,就摸了摸,沒想到這一摸便是晴天霹靂!
見柳原脣色在一瞬間退了個乾乾淨淨,蒼白如紙,眉間一片嚴寒,彷彿受了霜打的花兒,蘇櫻一時間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能任由他拉着,整個人懵懵的,直到面前的人拉着她的手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指尖冰涼徹骨,蘇櫻這才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兒。
她心猛然跳了幾下,“柳原你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柳原顫動的幅度變大,清風月朗一般的臉上竟開始往下淌汗,不一會,便是豆大的汗滴,他鬆開她的手腕,用手拍打着頭,額頭爆出的青筋便格外清晰,似乎正在忍受非人般的苦痛。
“幫……幫我……”
“怎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