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敏是想爭口氣才逼着喬惜道歉。
她每回在喬惜面前被落了面子，作爲一個長輩總下不了臺
方悅是得意忘形，想要一輩子將喬惜踩在腳下，翻不了身。
喬惜嫁了一個有錢老公又如何？
她也將成爲柳家的千金大小姐了。
踹了喬惜，美男也許就是她的了。
方悅咄咄逼人：“喬惜，你不會耍賴不道歉吧？監控畫面裏，是你先動手的。”
喬惜抿着脣，腮幫子氣鼓鼓的。
明明是方悅想要上前掐她的脖子，長針也沒傷人！
她這輩子都不會和方悅道歉的！
哪怕柳家逼迫！
霍行舟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感受到了她身體顫抖。
他修長的指尖端起水杯，湊到了她的脣邊：“先喝點水。”
喬惜雙手接過玻璃杯，看向他。
只見男人看向柳慧敏，語氣涼薄地說道：“小學生才論誰先動手便是錯。法律上需要根據雙方的過錯來承擔民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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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給喬惜出頭。
柳慧敏看着他輕慢的態度，想起他以前對許星落做的事，以及對許家的逼迫。
心裏涌上了一簇無名火。
“難道堂堂霍少夫人，做錯了事連句道歉都說不出口嗎？她更矜貴？”
“她確實矜貴。”
霍行舟將玻璃杯放到茶几上，發出一聲悶響：“國醫程寒的徒弟，我的妻子，哪裏不矜貴？難道是您家的冒牌貨更矜貴嗎？
這個身份未名，行爲粗魯，愛好打人的女人也擔得起喬惜一句道歉？”
他眼神冷漠地瞥向方悅，鄙夷不屑。
兩人都像是護着崽子的老母雞。
柳慧敏顯得更狼狽一些。
方悅一聽哇哇大哭：“沒天理了！這世道真是壞透了，打人還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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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修遠看着她，揚聲說道：“別哭了！今天的事就算了！視頻監控雖然沒有拍得很仔細，但看得出來方悅是想要動手打人的，喬惜也算是正當防衛。反正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就算了。”
他想當和事佬。
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候，橫生枝節。
爲一個身份還不確定的小太妹，進一步得罪霍行舟不值得！
“修遠，怎麼能算了呢！不能算！”柳慧敏非要犟到底，“這事要是掰扯不清楚，我們去警局說個明白！我現在就報警！”
她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10。
霍行舟的脣角溢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您隨意，打了別後悔。”
柳慧敏遲疑了：“你威脅我？”
霍行舟有後手？
柳慧敏想起他詭譎的手段，這年輕人智多近妖，將一羣人耍的團團轉。
怎麼可能輕易喫虧呢？
叩叩。
門外傳來了沉悶的敲門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臉憨厚的司機老陳手裏抱着厚厚的一疊資料，恭敬地說道：“少爺，很抱歉我來晚了。這些都是您要我打印的資料。有點多，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拿進來吧。”
喬惜好奇，她對上他的視線，發覺他寒冰般的眼中似有水波流動。
每回，他要算計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一肚子的壞水就要溢出來了！
老陳將一疊資料交到了霍行舟的手中。
霍行舟的食指輕叩着茶几，沉靜的嗓音響起：“做錯事都要承擔後果，對吧？非要逼着我家喬惜道歉？既然這麼較真，我們就清算一下舊賬。”
他最喜歡和人算賬了。
柳慧敏和方悅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只有許修遠猜測，一定是方悅的把柄被霍行舟拿捏住了。
他得到消息趕到醫院，這纔多長時間呀？
霍行舟背後顯露出來的勢力，令人心寒。
方悅咬着牙說道：“你……你別嚇唬我們！我可是柳家未來的大小姐，等親子鑑定出來後……”
嘩啦！
霍行舟的眼底冷漠矜傲，揚手一揮。
他手裏那一疊資料甩到了方悅的臉上，鋒銳的紙片劃傷了她的臉，隨後紛紛揚揚落在地上。
方悅尖叫地捂着臉。
柳慧敏“騰”一聲站起身，怒罵的話到了嘴邊。卻看到了紙張上的內容，止住了。
這滿地的紙上都是方悅的資料。
她霸凌同學，打架鬥毆，抽菸喝酒，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的照片。
烏七八糟。
方悅畫着濃妝，穿着暴露的吊帶，一臉桀驁不馴。
還有和不同小混混接吻的照片，以及欺凌弱小的場面。
霍行舟的表情平靜，不笑的時候過分冷峻，身周氣勢迫人。
他緩緩開口：“我一般不打女人，但她是個例外。”
他銳利的眼神看向他們：“這是方悅從小到大霸凌過的受害者的證據。她霸凌過十七人，其中三人落下輕度殘疾，一人抑鬱。
現在，她們都決定聯手站出來起訴她。”
柳慧敏伸手抓起那些打印的照片，還有資料上寫着血淋淋的文字。
她的後脊背發涼！
“你……方悅，這都是你做的？”她只偶然聽到她有欺負同學的行爲，卻沒想到這樣殘忍。
殘疾。
抑鬱。
方悅搖着頭，臉色慘白。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我沒……”
她的辯駁太蒼白。
證據確鑿！
容不得狡辯！
柳慧敏看着這些照片，只覺得它們像一記一記耳光扇在她臉上。
真不敢想象如果方悅真的是她的女兒，該怎麼辦？
方悅乞求地拉着她的手：“媽媽，我不要坐牢……”
她終於知道害怕了！
“媽媽，哥哥。我以前是不懂事，沒人教育我。我不知道是非對錯，纔會做這種事的。我已經改好了，幫幫我！”
方悅哭着哀嚎。
柳家權勢滔天，只要願意幫她，那些人起訴又能怎麼樣呢！
還不是要像爛泥一樣永遠被踩在地上嗎？
等她……等她度過這個難關，就回去讓她們吃不了兜着走！
沙發上。
喬惜注意到了方悅陰暗虛僞的眼神，知道她沒有悔改。
她害了那麼多人。
這樣的人居然還有機會成爲柳家的掌上明珠。
真是沒天理。
喬惜沒忍住，清軟的聲音響起：“柳家還要護着方悅嗎？像曾經縱容許星落作惡那樣？”
柳慧敏一怔。
被這句話戳中了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