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郡主真是好福氣,瞧見長公主手裏拿着的那根金簪沒有?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那是當年的長公主及笄的時候,懿德皇后親自爲長公主簪在發間的那一只。”
懿德皇后也就是長公主的母后,她對這個女兒可以說是寵愛至極。
“呀,那可真是貴重至極,聽聞懿德皇后的那只簪子可是代代相傳呢!”
“這可比當初白二小姐及笄的時候,三皇子送的那支簪子貴重多了。”
一位心大的夫人笑着打趣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夫人聽到她這麼說立刻就噤聲。
還是一個和她要好的夫人見她還沒有發覺什麼,這才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袖替她打着圓場道:
“郡主當真是貌美,只可惜早就定下了婚約,否則我說什麼也要替我那個不爭氣兒子爭取一下的。”
衆位夫人這才重新笑着說了起來,而剛剛那個說錯了話的夫人此時已經面色蒼白的站在了一旁。
她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幸好長公主和靜安郡主沒有怪罪,否則等她回府之後老爺肯定是不會饒過她的。
八月份的盛夏,她的背後冷汗涔涔。
吉時已到,場內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長公主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高聲銀誦祝詞: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隨手親手挽起了白昭意的一頭烏髮,將手中的金簪插入她的發間。
檀香扶着她走進後室更衣,再次露面之時白昭意穿着一身精美繁雜的華服,整個人的氣質也有了幾分變化。
不再似從前那般溫和隨意,如今看着倒是更多了幾分尊貴的氣勢。
周圍的讚美之情猶如不要錢一般的朝着白昭意她們丟來,其中文成王妃拉着江寧更是笑的開懷。
她一看見那些家中有正好年紀的兒郎的婦人看向她的羨慕妒忌恨的眼神,她就覺得她渾身從頭到腳都是舒爽的。
嘿,還是她兒子有福氣。
瞧瞧,給她選了多麼好的一個兒媳。
少女十五歲的及笄禮在衆人的祝福中圓滿的結束了。
傍晚,白昭意沐浴更衣過後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躺在了院中的搖椅上。
少女的脣角始終噙着淡淡的笑意,閉着眼睛感受夏日的靜謐。
“昭昭。”
少年溫潤的嗓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她的嘴角忍不住再次的彎了彎卻並沒有睜開眼睛應答。
江闕見她這副樣子輕笑了一聲,邁着步子走近,看見少女微微顫抖的睫毛微微地俯身貼近她的耳朵道:
“唉,本來想着今日是某人的生辰,我還特意備了禮物,現在看着好像是送不成咯。”
白昭意被他的鼻息弄的耳朵癢癢的,實在是忍不住的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理直氣壯的問道:
“是什麼禮物?”
江闕好笑的戳了戳她的眉間,眉宇之間盡是少年的明妹和張揚。
“不繼續裝睡了嗎?”
被發現了。
白昭意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避開了他的視線。
深吸了幾口氣強作鎮定的伸出手,正經的問道:“白日裏忙了一天剛剛不過有點困眯了一會,我的生辰禮呢?”
江闕簡直是被她這副理直氣也壯的樣子可愛到了,自從她長大以後他很少見到她如此鮮活的模樣。
可他總覺得現在的她纔是完全放鬆自在的樣子。
無需時刻警醒,也不需要機關算盡。
而是完完全全的只做她自己,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江闕牽住了她伸出來的那只手將人輕輕的帶進懷中,低笑了一聲道:
“抱緊我,這便帶你去看。”
白昭意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他到底是要做什麼,下一刻身子忽然就騰空而起。
少女強忍着口中的尖叫聲摟住了他的腰身。
“我嘞個乖乖,世子這是要帶着小姐幹嘛去啊?”墨凡缺心眼的問道。
墨塵衝着他翻了一個白眼,他怎麼知道世子將小姐擄走這是要去幹嘛?
他又不是世子肚子裏的蛔蟲!
墨凡見墨塵並沒有理他,他鍥而不捨的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繼續追問道:
“唉?墨塵你怎麼不說話啊?那我們到底要不要再跟上去啊?”
墨塵嫌棄的朝着旁邊挪了一步,忽然不想跟這個只知道喫乾飯不知道長腦子的東西說話。
“就你那輕功你要是能追上世子你就去吧。”
墨凡撓了撓頭,覺得他說的好像也對。
況且小姐如今跟世子在一起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他忽然一扭頭就注意到了墨塵鄙視的眼神,墨凡氣的一挑腳:
“好你個墨塵,你竟然還敢鄙視我!我今晚跟你拼了!”
墨凡朝着墨塵的屁股便送上了一記無影腳,墨塵捂着身後震驚的看着墨凡。
二人很快便在院中追打了起來。
銀月皺着眉頭看着他們二人,他忽然就理解了爲何主子那日沒有帶他們二人一起出城了。
難不成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二人靠着自己缺心眼的天賦讓對面爆笑而死嗎?
也不知道主子爲何要將這二人留在身邊,到底是起到一個什麼作用呢?
還不如檀香穩重……
銀月的面色一頓,他的耳尖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的可疑的紅意。
奇怪,他最近怎麼總是會想起檀香?
莫非那日除了受傷身上還中了其他的毒不成?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銀月百思不得其解,本想着去問問前些日子對他極好的牽機,一轉身卻發現他早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
另一邊的江闕帶着白昭意來到了都城之中最高的一座塔上,將人安安穩穩的放在了原地。
白昭意起初確實是覺得害怕,習慣了以後忽然愛上了這種踏空而行的感覺。
她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是…遙望塔?”
白昭意不確定的問道,她也只是聽說過卻並沒有親自的登上過這座塔。
江闕笑着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長髮誇讚道:“就是遙望塔。”
“爲何帶我來到這裏?”
白昭意朝着遠處看了看,不解的望着身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