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胤禛垂着眸子聽寶穗跟他彙報宋時明月今日裏穿的什麼衣服,喫的什麼東西,心情如何這樣瑣碎的小事,嘴角卻忍不住浮現出笑意。
他這樣做,倒不是爲了監視宋時明月,只是說好了不進舊夢別館,便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權當是見面了。
“你是說他們打算開鋪子?”胤禛微微蹙眉,心道夏夏手中的錢應當是夠花的。
寶穗道:“是,今日裏跟李格格商量了好大一會兒,只是其他的都還沒定下呢。”
“嗯,”聽說還未定下,胤禛也就暫時不操心了:“今日裏大夫過去沒有?她身體如何?肚子裏的孩子如何?”
這着急又關切的語氣聽得寶穗都有些無奈了:“四爺,如今還看不出什麼來呢,您太心急了。”
胤禛表情一頓,有些汕然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記着好好照顧她。”
寶穗應聲退下了,胤禛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又細細回想了一下寶穗的說的一字一句,忽然有了個念頭。
“蘇培盛。”胤禛把人喊進來,比劃着說:“你去裁一刀這麼大的紙來,多裁些。”
蘇培盛在午後才把紙給送來,胤禛看着厚厚的一沓紙,轉頭鑽進了書房。
他鋪開紙張,寫道:卿既決意與吾長斷絕,然思卿念卿之心猶如長流水,命人日日將卿之舉動言行一一報來,方得心安。
近日喜聞卿腹中懷有你我之血脈,歡欣之餘難免擔憂,望卿顧惜身體,長壽康健,如此即便歲歲不見,吾心亦尚有歸處。
昔日於景仁宮,卿常言女子與男子當等同,皆獨立於天地之間,故而聽聞卿與李欲經營商鋪,吾以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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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這麼一筆一劃地寫着,都是瑣碎的事情,句句叮嚀,句句相思。
等寫完了,胤禛在末尾落下日期,找了個盒子裝着,又尋來刻刀,低着頭在木盒上刻了四個字——夏夏手札。
蘇培盛進來奉茶,看到了木盒上的字,問胤禛道:“是要給宋格格送過去嗎?”
胤禛搖了搖頭,把木盒放在櫃子裏收好,盤算着以後每日都要抽空寫上這麼一封,封存在盒子裏。
他並不覺得累,並且樂此不疲地做這樣的事。
“對了,你去挑些好的胭紅綢緞,水晶石,紅瑪瑙,還有果脯,乾果一類的給李格格送去。”胤禛想起來,吩咐道。
蘇培盛一聽,這似乎不是賞賜李驚鵲的吧?剛纔胤禛說的,分明就是宋時明月素來喜歡的。
果然,李驚鵲收到賞賜後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對蘇培盛道:“這真的是給我的?”
蘇培盛笑道:“四爺說是給您的。”
李驚鵲指了指綢緞:“我穿這個顏色最顯黑了,本來常在明月身邊兒,容貌就被比的一無是處,四爺是還嫌我襯托的不夠嗎?”
蘇培盛一看這李驚鵲有點兒愣,只好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兒:“格格若是不喜歡,送人也是可以的。”
“哦,懂了。”李驚鵲這才明白,自己就是過過手:“我一點兒辛苦費都沒有?”
蘇培盛翻開胭紅色兒的綢緞,露出底下的東西道:“這兩匹水藍色的,最適合格格了。”
李驚鵲氣哼哼地咬了口果脯,道:“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