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衍出了醫院攔了一輛車,報了一個偏僻的地址給司機,司機忍不住多看了後座的年輕人提醒道:“小夥子你去哪裏幹什麼?那個地方很亂,混混很多!”總是不是什麼好地方。
徐回衍禮貌的說道:“去那裏找個人!”模樣乖巧,看着十分招人喜歡。
司機沒說什麼,只是發動車子朝城郊開去,徐回衍靠在車座裏,將衣領拉起起來蓋在自己脣鼻之間,上面帶着淡淡的香氣。
他都不知道這是姜柒的還是他身上的,但是此刻他覺得這個味道好聞!
徐回衍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變態的,每次跟姜柒接觸後,都會一個人躲在暗處偷偷的聞着衣服上的味道,明明味道和之前的一樣,可是他偏偏覺得不同,覺得上面有姜柒的身上的味道。
司機以爲他是暈車了,便將窗戶落下來一點,風吹亂了徐回衍的頭髮,露出那雙漂亮又憂鬱的眼睛。
姜柒在病房外面洗了手跟臉,有在消毒水在衣服上噴了好幾遍這才進了病房。
謝忱正在給秦亦安掛營養液,這些天不喫不喝,秦亦安臉頰迅速的消瘦下去,輪廓更加鋒利了。
見到她過來,謝忱將熟練的將針頭扎進秦亦安蒼白的皮膚了,粘上膠帶,就安安靜靜的放在被子面上,一點生氣都沒有。
“還沒有醒嗎?”
縱然接過擺在眼前,姜柒還是想問一句,萬一在她去學校的時候,秦亦安醒過來了呢?
謝忱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他身體有些機能的數值在提高!”
這個消息讓姜柒眼睛一亮,“那他是不是很快就醒過來了?”
“嗯!”謝忱彎腰腰查看各種機器的數值,餘光看着還站在旁邊的人,小姑娘面頰還有些紅,一張瓜子臉帶着少許的嬰兒肥,脣紅齒白,明眸善睞。
“是不是我打擾工作了?”姜柒有些無措。
謝忱微微一笑,“沒有!”
“哦!”姜柒還是往旁邊挪了一點,看着謝忱掀開被子,在秦亦安腿上捏了捏,腿上有一些青紫色的痕跡,有些傷痕都已經淡去了,只留下一點泛黃的印記。
小腿上還留着一條細細的疤痕,顏色已經非常淺了,可是姜柒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秦亦安留下來的。
當時她摸了一手的血!
想到秦亦安受的哭,她又忍不住紅了眼。
謝忱輕笑了一聲,知道姜柒這是心疼了秦亦安了。
給秦亦安將被子蓋好,看着要哭不哭的姜柒,他說道:“沒事的,他腿上沒知覺,不疼的!”
“我知道!”姜柒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可我總覺得他疼!”
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秦亦安腿上都是被玻璃劃出來的幾道傷口,他當時說,沒感覺,不疼的時候。
她就覺得他是疼,那種疼不是身體上的痛,是從心裏發出來,比身體上的痛要疼上上百倍,上千倍。
謝忱是醫生活的比較理性,他看着姜柒問道:“小姑娘,我們談談吧?”
她有些疑惑,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緊接着就聽到謝忱說道:“談談他!”
聽到關於秦亦安的,姜柒答應過了下來,謝忱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秦亦安,轉身就出去了,姜柒跟在身後。
兩人沒有去辦公室或者是休息室,而是去了醫院樓下的小花園,現在正是夕陽漸退的時候,到處都染上了橘紅色的光芒。
小花園有很多人在裏面散步,有些人神情哀傷家屬陪同,有些眼神空洞,麻木任由護工攙扶着在下面鍛鍊。
謝忱只是帶着她沿着一條鵝卵石小路慢慢往前走,這種鵝卵石小路,姜柒一般不會走,尤其是跟秦亦安在一起的時候。
任憑小路那邊風光無限好,可是她都不會去,因爲秦亦安的輪椅走鵝卵石鋪的路不方便。
“你跟老秦認識多久?”謝忱有些熱了,他解開白大褂,撩起衣角爲自己扇風。
一頭紅毛配上他這個動作甚是搞笑,姜柒忍不住笑道了。
“十年!”她答道,算上第一次見面,他們應該是認識十年了。
謝忱瞪眼看她,“我擦,你們認識十年了,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老秦提起過你?”
他一沒忍住就爆了出口,他醫生啊,要注意形象!
“以前跟他不熟!”姜柒看着不遠處種的花,開的雖然嬌豔,但是她總覺得沒有秦家花圃裏的開的好看。
這一次輪到謝忱犯難了,他喘了一口熱氣,嘀嘀咕咕,“不應該啊,老秦身邊那幾個異性,我那一個沒見過,可偏偏唯獨沒見過你,你真的跟老秦認識十年了嗎?要說實話,不然會影響到老秦後期的治療!”
聽到影響秦亦安後期治療,姜柒就怕了,她緩緩的說道:“我第一次見到秦亦安的時候,他才十九歲,雙腿還是好的,在暮城。”
那一年她剛好十歲,也在暮城!
她在看天上的繁星,秦亦安以爲她在饞石榴!
也只有那一晚上有繁星,後面連續下雨,大雨連續下,像是下不完似的,樹上的石榴沒有了日照好像不如前兩天的甜了。
謝忱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暮城人?”
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問,但是姜柒還是配合的說了實話。
“算是吧,我外婆是暮城的,我後來過去的!”
說道外婆的時候,姜柒還是沒有忍住鼻子酸了酸,她低着頭,眨了眨牙眼睛,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那你知道那一年暮城發生的事情嗎?”謝忱臉上已經沒了笑容個,取而代之是嚴肅。
姜柒想了一下,她除了記得那一年下了好大的雨,別的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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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謝忱又看了她幾眼,又繼續帶着姜柒往前走,“那一年你多大?十歲了!十歲了你怎還不記事?”
按理說,十歲的孩子能記得不少事情了,那一年在暮城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個,她如果在暮城應該就不會忘記。
姜柒也忍不住跟謝忱說道:“可能是我記性差吧,我來新海城之前事情記得一些片段,但是那一年的事情我記不得了,好像下了很大的雨,但是我在夢裏夢到過,夢到有好多人,好多穿軍裝的人!”
說完,姜柒自己陡然瞪圓了眼睛,她有些震驚的看向謝忱,“我見到秦亦安那一年,他也穿着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