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
蕭月盯着桌上的包子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眼錦顏皺眉。
“這是哪裏來的？”
她在錦顏對面的位置坐下，伸手就去拿。
反正買得多，錦顏也不在乎，只讓幹歌送了一盤過去給聞衍。
“自然是買的，城東那家，很有名的，你沒喫過麼？”
蕭月眼神暗淡下去，“我哪裏喫過這些，平日裏都在皇宮待着，壓根就沒機會出門。還是你舒服，想去哪兒都能去。”
“你似乎對我很瞭解。”
錦顏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帶着打量，別搞到最後又是個白瑩瑩，她可懶得花心思去對付。
蕭月果真立即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考慮了會兒決定不說話。
“是三皇子告訴你的嗎？”
蕭月和蕭絨同父同母，自然比皇室其他兄弟姐妹要親厚些，她被關在皇宮，便也只能有蕭絨常去走動。
對方又是愣了一下，越發警惕起來。
錦顏笑了聲，“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又不會吃了你。給！”
從桌上隨意拿了個蓮蓬遞送過去，翠綠的圓盤裏面一個個蓮子，底下的杆長長一根，被錦顏抓在手上。
她稍稍猶豫後立即就去拿，卻不知道該如何喫。
錦顏淺笑了聲，自己也拿了個。
先是掰開，然後取出蓮子，又用手剝殼，直到裏面奶白色的肉出現，再把肉扔到嘴巴里。
整個過程嫺熟自然，而且她指甲上未染蔻丹，泛着粉色，只一圈白白的稍稍長出來點，用來剝蓮子剛好夠用。
蕭月看了之後那是目瞪口呆！
又立即皺眉看自己手上的蔻丹和長長的指甲，癟了癟嘴，把蓮蓬擱在桌上。
“這東西有什麼好喫的。”
她很是不屑的說了句。
又道，“我去找國師。”
“你想算的是我師父和你的緣分嗎？”
錦顏忽然開了口。
蕭月回頭去看她，也不知怎麼的，聽着對方剛纔說的話彷彿透着股寒意，讓人不自覺就打了個冷顫。
不過一會兒工夫，錦顏又往嘴巴里扔了個蓮子。
小嘴張張合合，也擡頭看了過去，一雙杏眼中藏着笑意。
看得人很是不舒坦。
“是又如何？本公主喜歡他。”
錦顏手頓了一下，但也不過一瞬就恢復了正常，“嗯，喜歡他什麼？”
與你何干。
蕭月到了嘴邊的話都吞了下去，尋思着若是有小徒弟幫忙，她指不定真能與聞衍修成正果，她聽皇兄說過，聞衍素來看重這個徒弟。
於是，她語氣當即好了些，“我第一眼就喜歡他，從未見過他這樣好看的人，陌上公子，如玉似月，像是畫中飄出來的仙人一樣，而且還能通古今，曉天文地理，又得父皇喜歡，反正哪裏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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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蕭月自己都不由自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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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喜歡你啊。”
錦顏喫完一整個蓮蓬，手撐着下巴瞧着蕭月變了的臉色，哂笑了聲，“只需要這一個缺點，你與他就沒可能。”
蕭月氣得不輕。
“那又如何？他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喜歡別人，他總要成家立業的吧。”
“唔……”
錦顏捂着脣笑了，“成家立業？你方纔將他描述得像是個仙人一樣，怎麼又讓他成家立業了？他若是這般俗氣，你哪裏還會喜歡？公主，你不是喜歡我師父，你是喜歡愛而不得。”
對上錦顏那雙真誠又明亮的眼睛，蕭月自己也糊塗了。
“你若是真喜歡我師父，被皇上禁足的一整年，你怎麼就沒出皇宮偷看他呢？你不會日思夜想麼？情不知所起，往往是忍不住的。”
錦顏小嘴巴吧啦吧啦說了一通，說得最後蕭月腦子一團漿糊。
她到底喜不喜歡聞衍？
這真的是個很大的問題。
“公主還是回皇宮去吧，在國師府沒人伺候你，連個蓮蓬都喫得費勁兒，對了，國師府的飯菜也不好喫，每日都是青菜白粥，師父說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唉……過陣子說不定還要出門做活，算了，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懂，我要去學習。不然一會兒指不定要打手板。”
錦顏一副無奈的樣子。
“你胡說！國師纔不是這樣的人，他心懷蒼生，慈悲爲懷！”
蕭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錦顏頓了頓，“他若是心懷蒼生，慈悲爲懷，早該剃度出家了呀。再說了，心懷蒼生慈悲爲懷，也不能阻止他喫青菜白粥吧。”
“你知道我爲何回錦王府半個月都不肯來嗎？”
“就是因爲我太累了，不肯再來。若不是師父催着，我哪裏肯？”
錦顏又是一副悲傷的樣子，一個轉頭的功夫，朝着幹歌遞送了個眼神，又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公主在的每天就只吃青菜白粥，可明白？”
“對了，少放點米。”
說完，她再次回頭，給了蕭月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蕭月又一看桌上一大束蓮蓬，想到自己在皇宮喫的那些……都是宮女們剝好的，去了蓮子心的，跟着燕窩一起燉煮之後軟爛可口。
再看錦顏喫的……
生喫也就算了，怎麼還連蓮心也一起喫？
難怪方纔看着那麼奇怪？
她沉了沉心思，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另外一邊，喫飽喝足的錦顏手上抓着三個蓮蓬憋着笑到了書房。
瞧見聞衍桌邊的包子缺了一個，便笑道，“師父喫不喫這個？”
手上的蓮蓬晃了晃，連帶着白玉的手腕露出來，少女臉上盈着笑，午後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染了層光暈。
言語中的歡快，旁人聽了也心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