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比賽的時間最長,二十多個隊伍,每場三局兩勝,估計還要比幾天才能結束。
耿德金出殯的這天,耿靜晗去了耿家。
蘇家人雖然不待見耿德金,但也過來了。
耿德金這個渣渣死後還得和蘇佳氏合葬,耿靜晗心裏膈應的不行,但古代的規矩就是如此,她也無法改變。
左大人家今日也出殯,他老爹七十五歲,所以是喜喪。
兩家在一個Y字路口不期而遇,本來以爲兩家要鬧一場,畢竟左大人是個孝子,從前也總是站在道德高點指責別人不孝。
依照左大人的脾氣肯定會寸步不讓,但左大人最先選擇了退讓,讓耿家先過。
這個時候左大人早沒有了那天在比賽場指責耿越榮的氣勢,整個人都頹然又喪氣。
他爹從前也是三品官,如今去世了,宮裏什麼表示都沒有,不免讓左大人心慌。
而且他從前指責別人時放的話,父親去世要丁憂三年,他已經是個老頭子了,三年後回來,朝堂不一定有他的位置了。
所以左大人哪裏還敢跟耿越榮爭。
只恨不得耿越榮不要計較之前的事。
兩家相遇,京城裏的人都看熱鬧着呢,卻沒有想到左大人相讓,耿越榮也讓左家先行。
衆人暗贊耿越榮做的好,那些想挑耿家刺的人,也熄了心思。
左大人的爹是三品官退休的,政績雖平平,但那也是二甲進士出身。
耿德金卻是包衣奴才,靠着兒子女兒擡旗,且樸家的事到底牽扯到耿家,只不過皇上開恩,耿家才能保全。
若是耿越榮真聽了左大人的話先行,最先攻擊耿家的就是整個士林。
這事如果兩家鬧起來更不好,好在兩家都很理智。
比賽場這邊,胤禛收到了消息的時候,心都提起來了,得知左大人和耿越榮的做法也放了心。
只是場上的比賽讓胤禛氣的冒煙,大清滿蒙漢三支蹴鞠隊,本來是佔很大優勢的。
但每個隊伍多少都存在問題,蒙漢兩隊每個人都想表現,配合度不夠。
滿隊這邊,只要一拿到球就下意識的傳給老八,這是他們一開始私下就商量好的。
隊員們本來也是老八這邊的人,誰不想討好這個滿朝文武都支持的八爺,雖然現在降爲貝子了,但只要朝臣們還是支持,八爺的希望是最大的。
康熙再獨斷專行也得考慮衆多朝臣們的意思,不然真立了別的皇子,衆多朝臣不滿,這大清就得動盪了。
而且讓胤禛生氣的是,老八的隊伍提防着十三,說排擠也對。
老八振作起來了,所以老十和十四都沒有說什麼。
十三和胤禛交好,自然是他們的對手,肯定不願十三出風頭的。
可這一來,滿蒙漢三隊雖然沒有淘汰,但戰績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倭國隊,朝鮮隊,羅剎隊,安南隊這些周邊國家都踢的非常好,再這樣下去,大清三支隊伍落敗,甚至無法奪冠,那就真的丟人了。
可現在換人,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人換了。
弘星一回府又去默默練球了,這次一聲不吭。
胤禛也是鬱悶的不行,他主管比賽場,但這三支蹴鞠隊卻並不由他管。
也不是他想換人就換的。
“老八的手伸的可真長,主管着滿隊,蒙隊漢隊也聽他的。”
耿靜晗道:“爺別擔心,萬歲爺雖然沒在場,但比賽場的事情肯定傳到萬歲爺的耳朵裏,萬歲爺肯定不會這麼看着的。”
“汗阿瑪日理萬機,也不知是否知道了,我看我得進宮一趟。”
聽了胤禛的話,耿靜晗發現從前胤禛總是爺啊爺的掛嘴邊,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不說皇子,就是外面的男子也愛一口爺的自稱。
但胤禛現在用我字用的特別多。
“爺,這會也快天黑了,這個時候進宮找萬歲爺也不適合,待明天一早上朝的時候再找萬歲爺也不遲。”
康熙可不就是日理萬機嗎,後宮在今年二月夭折了一個皇子胤禐,如果這個皇子活下來,就是二十三。
不過這個皇子沒了,後宮裏又有個庶妃石氏有孕,這次應該是歷史上的二十三了。
有了二十三,那往後還有個二十四呢。
胤禛決定今晚早早睡,明早再起早進宮。
他和耿靜晗聊起了弘星,“這孩子這會還在校場苦練蹴鞠,勸都勸不住。”
“妾勸了也是不聽。”耿靜晗也無奈的很。
“爺已經吩咐高無庸晚點去提醒弘星休息,練球也不是黑燈瞎火的練。”
耿靜晗心思動了動,古代的夜視力是很好的,弘星從胎兒起就是靈泉養着,夜視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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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纔敢每晚都這樣練球。
不過這事耿靜晗沒和胤禛說,她就當不知道。
兩人聊着,胤禛又說起了耿德金今日出殯之事,“耿越榮做的很好,若他今日真的先行,這會摺子都堆滿御書房了。”
一說起這事,耿靜晗也是慶幸不已,“大哥有分寸的,左老大人畢竟曾是三品官,父親無功名無建樹,不好越過左老大人。”
真越過了,別人就得說耿家輕狂了,不把三品退休文臣放在眼裏了。
雖然都是死者爲重,但左老大人七十五的高壽,也不該爭這個先。
胤禛頷首,耿越榮做事是很穩重的。
宮中,康熙得知蹴鞠隊的事情,手撫着額頭,一拳砸在御案上。
不過他沒出什麼力,看着梁九功緊張上前,康熙擺手,“朕沒出力,傷不了手。”
“萬歲爺息怒。”
康熙嘆了口氣,“這老八啊,能力不出衆,但拉幫結派、結黨營私,心買人心最有一手。”康熙都不得不承認,這兒子交際上確實厲害。
“梁九功,你明早傳朕旨意,若是三支蹴鞠隊全淘汰了,老八這個貝子也不用當了。”
“嗻”
次日一早,胤禛進宮就聽到了這份旨意,可他並不覺得這旨意好。
也許老八爲了這份旨意真的會改變,會拼命,但萬一都淘汰了呢,老八的貝子爵位,如何能與整個大清的榮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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