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如同秋日裏的一片枯葉,被真相的風吹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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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宋凝,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而狡黠的微笑。
顯然,此行除了享受生活,更大的樂趣在於向衆人展示她的幸福。
順便敲打敲打那個多嘴多舌的朱見軍。
至於朱見軍,這個平時就喜歡嚼舌根的傢伙,原以爲自己的小動作神不知鬼不覺。
卻沒想到成了今晚的“主角”。
眼見形勢不妙,他正準備偷偷騎上那輛老舊的自行車。
溜之大吉,彷彿這樣就能躲避即將到來的風暴。
可宋凝哪會輕易放過他,一句響亮的話直接穿透人羣,將朱見軍釘在了原地:“朱見軍,急啥呢?你剛纔不是還承認錯誤了嗎?給大傢伙說說,你錯在哪了?別等到背地裏又翻雲覆雨,給我男人抹黑。你今天還想腳底抹油?看你能往哪兒跑!”
朱見軍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車把,彷彿那是他最後一絲希望。
他懊悔地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口氣坦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無中生有,編造你來我家的事情。上次你只是來借個針線,好心在門口等我,我卻胡亂編故事,瞎扯了一通。宋大美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啊!我已經認錯了,還不夠嗎?”
正當朱見軍試圖博取同情之時,他的目光突然越過宋凝。
落在了她身後的身影上,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嘿!傅兄,你說句話啊!我都給他們倆道歉了!快來幫你家娘子消消氣吧!”
“傅兄?”
宋凝一愣,而旁邊的二嬸子已然是先一步反應了過來,驚喜地喊道:“昱學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
伴隨着一聲溫暖的迴應,傅昱學推着自行車緩緩來到宋凝身邊,滿眼關懷地詢問:“還暈車嗎?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宋凝連忙擺手,臉頰上泛起了淺淺的紅暈:“沒……沒事了,看到你就全好了。”
她心中暗自驚訝,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悄悄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而自己還在那兒像個鬥士一樣。
傅昱學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傳遞着無聲的安慰:“沒事就好,那我們回家吧。”
宋凝回報以燦爛的笑容:“走吧!”
這一對小夫妻,沒有再給予朱見軍一絲多餘的注意,他們相視一笑,滿是甜蜜與默契。
夕陽的餘暉溫柔地灑在他們離去的背影上,就連空氣中都瀰漫着幸福的香氣。
周圍的鄉親們掩嘴竊笑,而朱見軍則像一只鼓脹的氣球,憋屈而無奈。
幸虧他心裏的“小祖宗”宋凝離開了,至少此刻的世界清靜了許多。
然而,宋凝臨走前的那句回馬槍:“朱見軍,那位穿綠色娃娃領衣服的女士怕是已經名花有主了吧?”
讓朱見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內心直呼這位厲害的婦人真讓人頭疼!
宋凝深知二嬸子那張嘴的威力,不出意外,整個村子不到一天就會盡人皆知。
果不其然,不久後,每家每戶的男人都開始了“綠領衣搜索行動”。
最終那件標誌性的衣物出現在了村主任傅森家的晾衣繩上。
隨之而來的是朱見軍被供銷社解僱的消息,這位外來者。
在這裏失去了一切依靠,上午剛被辭退,中午便收拾行囊,搭上了回鄉的班車。
對於這一切,宋凝並未表現出絲毫的驚訝,更無悔意。
她心如明鏡,深知朱見軍的行爲不僅僅傷害了一個人,而她揭露的,正是那個最令人震驚的祕密。
當巴士逐漸遠去,塵埃似乎也跟着落定了。
此時,宋凝與傅昱學手挽手,從城裏採購歸來,家門前赫然停放着一輛閃亮的本田摩托100。
陶軍,村裏出了名的時尚青年,帥氣地跨坐在摩托旁。
一副墨鏡遮擋不住他那玩世不恭的笑意,彷彿在宣告着。
無論外界如何喧囂,這裏的幸福與寧靜,始終屬於懂得珍惜的人們。
“喲?阿軍,一天不見,你這小子居然整來了這麼個閃亮的寶貝——摩托車?”
那個時代,家裏要是能有一輛自行車。
都能讓人笑得合不攏嘴,更別提這在當時堪稱奢侈品的摩托車了。
宋凝的眼裏閃爍着難以掩飾的興奮之光,彷彿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
陶軍的身形微微一頓,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誇獎壓得有些重心不穩,他本想擺出一副帥氣冷酷的樣子,卻不料墨鏡下滑,露出了幾分狼狽。
“淘換啥!這是我費了好大勁兒,從繁忙的碼頭上一路馳騁帶回來的戰利品!”
語氣裏夾雜着幾分自豪,幾分不甘。
朱豪深知第二天傅昱學夫婦要回孃家,作爲大哥自然得做足面子工程,安排得井井有條。
於是他特地吩咐陶軍,務必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之前。
就把這摩托車從鎮上騎到村子裏來,爲迎接他們增添一份隆重。
“這一路啊,風吹日曬的,我這平日裏保養得白白嫩嫩的皮膚都快變成古銅色了!”
陶軍誇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做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自我陶醉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宋凝聞言,擡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
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哥,你可真會選日子,今天可是陰天呢。”
“行了行了,別貧了,快上車吧!”
陶軍內心雖是無奈,卻也不忍大聲責備,只能小聲嘀咕一句,“真是個話匣子!”
傅昱學對兩人的拌嘴早已習以爲常,非但不覺得吵鬧,反而從中找到了樂趣。
趁着他們脣槍舌劍的間隙,他默默地把隨身攜帶的物品一件件穩妥地安置好。
“那我先送宋凝回家,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傅昱學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好的,沒問題!”
陶軍邊說着邊調整了一下坐姿,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哎!嫂子!你之前不是說過要給我編一條手鍊嗎?”
宋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反問,“我有說過嗎?”
陶軍脫口而出:“當然是你說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