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原來的陡坡,兩人回到了送人大隊裏。
其他人都沒有察覺到他們離開過。
謝明芳和顧元卿齊齊看了過來。
尋到喬儡是周毓麟幫了大忙,加上兩人都是忠心皇帝,謝明芳看了眼便收回視線。
顧元卿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他幾步走過來,目光往下掃去。
周毓麟擡手揮動,擋住他的視線:“鄭姑娘來了。”
“周大人,顧大人。”鄭昭過來,作揖行禮,“祖父沒有醒來,讓你出來這一趟,麻煩了。”
“無礙。”周毓麟擡手回禮。
顧元卿對鄭昭作揖,心生敬意:“元娘若是男子,必有一番作爲。”
作爲一起長大的夥伴,鄭昭幾乎有些認不出顧元卿了:“你和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難得鄭昭願意理他,顧元卿心裏一動:“你要是願意——”
話還沒說完,鄭昭打斷他:“不願意!麻煩你避讓一下,我要和周大人單獨說兩句。”
顧元卿轉頭看向周毓麟:“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周毓麟和鄭昭推到旁邊去,遠離衆人。
“別的我也沒時間多說,多多注意下謝晚。”鄭昭側眼看向謝明芳那邊。
謝晚在一羣達官貴人中如魚得水,比謝明芳更受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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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毓麟跟着看去,頷首道:“我知道,這位謝十一娘不是池中之物。”
人羣中的謝晚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側首看了過來,微笑着點頭致意。
兩人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謝晚穿着青色的胡服,頭髮梳起來,插着木簪,略作裝扮蓋住女子的柔弱橋軟,讓她多了兩分英氣。
整個人和這些官員幾乎融爲一體,分辨不出什麼異樣。
“六娘逃了,我懷疑和她有關,你在京城遇到的話,留她一命,畢竟她是我找回來的。”
鄭昭這一生,大概只有這一件事問心有愧。
他們鄭家滿足不了鄭六孃的野心。
周毓麟點頭應了:“你放心,若是謝晚幫的忙,六娘遲早會露面。”
鄭重的謝過周毓麟,鄭昭便走了回去。
顧元卿跟在她身後追問:“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嗎?我也能幫你的,那小子你才見過他幾面,居然這麼相信他!”
等到謝晚上前來,顧元卿立刻收起情緒,玩味的打量她。
謝晚十分自然的笑問:“小顧大人爲何這麼看着我?”
顧元卿勾起嘴角,不正經的調笑:“當然是十一小姐這麼打扮,別有一番風味,讓在下心頭癢癢的。”
“是嗎?我還以爲小顧大人喜歡鄭昭這種女子呢。”謝晚不動聲色的回擊。
顧元卿頓時冷了臉:“我這種人自然是配不上鄭昭的,當然更不是你這種爛泥能比的,逼別人妻離子散又隨手拋棄!我算什麼東西,你又是什麼東西!”
謝晚沒想到顧元卿居然一點都不在乎身份,當即白了臉。
眼看他們要動起手來,謝明芳和周毓麟趕緊過來。
一人拉一個。
“十一!”
“顧大人!”
那邊謝晚的父親和顧侯聽到動靜也過來了。
相看兩厭的人,各自找自家大人去了。
顧侯和謝晚父親冷冷的互看了眼。
周毓麟發現了其中玄機:“十一小姐和顧大人議親過?”
聞言,謝明芳側首:“自然沒有。”
看到謝明芳不由自主的眨眼,周毓麟微笑。
京城這新一代很有故事呢。
站在山坡上的蘇真真拿着千里鏡,恨不得衝過去。
“他們在說什麼呀?爲什麼謝晚和顧元卿吵起來了?顧侯和謝二爺也不對付。”
陳祺站在她身邊,悵然回道:“當初謝家主動想和顧家聯姻,這種事情,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發現顧元卿愛慕鄭昭後,我就把這個消息放給了謝家。”
蘇真真瞪大眼睛轉頭:“顧元卿喜歡鄭姐姐!你的意思是謝晚喜歡顧元卿,因而因愛生恨?”
“當然不是!”陳祺笑着搖頭,“謝晚很聰明,是女子中少有的文武雙全,但比起才學來,鄭昭始終壓過她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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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議親,原本是顧元卿同意,謝晚不同意的,但後來鄭昭去勸了他,顧元卿便同意了。謝晚知道後,當場拒婚。
到這裏顧元卿還挺開心,直到我要選皇后,顧元卿爲了鄭昭被選中,暗中對謝家下手。謝晚爲了皇后順利被選中,被迫中計出醜。
謝顧兩家至此徹底結下樑子,我猜測顧元卿其實很開心的,因爲他和他父親經常去看鄭太傅,但後來鄭昭進宮,顧元卿就迅速成婚了。
成婚一個月,他就主動申請去邊疆參軍。這兩年回來,他變了很多,但應該還是喜歡鄭昭的。”
蘇真真聽得眼淚汪汪,這是什麼絕世大情種。
不過隨後想到顧元卿妻妾雙全,嫡庶雙全,甚至還和賢妃通間。
臥槽!這是什麼絕世大渣種。
要不是她知道顧元卿家裏的事情,差點被陳祺的話騙到。
陳祺怪異的看着她:“你怎麼又哭又怒?難道你也喜歡顧元卿!”
“啊呸!誰喜歡他了!”蘇真真當即回口,不過隨即想到陳祺讓鄭昭入宮,也是斷了他的念想。
“皇上這是破壞人姻緣吶。”
陳祺皺眉:“鄭昭進宮的原因之一,便是想要拒絕顧家,她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嫁給當時那樣的顧元卿。”
蘇真真好奇:“顧元卿以前很紈絝?”
陳祺想了想回道:“紈絝有點擡舉他了,以前的顧元卿可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各種壞事都幹。”
具體什麼壞事,陳祺沒說,蘇真真也能從他通間賢妃窺探一二。
山坡下的人羣動了,顧侯爲首,帶領百官,齊齊彎腰作揖,恭送鄭太傅。
陳祺和蘇真真也端正站好,作揖恭送。
能讓顧家和謝家和平站在一起的人,也只有鄭太傅了。
車馬很慢,衆人站了許久。
直到鄭太傅的馬車消失在視線裏。
原本站在一塊的百官頓時涇渭分明的站成兩撥人。
蘇真真感慨,以後的朝堂才真正步入殺人不見血的時代。
不知道鄭太傅是不是遇見了這個局面。
所以才提前以身立威,幫陳祺在金鑾殿上擺正皇帝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