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則是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尖。
因為他能感覺到,剛剛在說出心悅二字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
有心動,有歡喜,可除此之外還有種莫名的熟悉。
並非是應和回憶後的那種熟悉感,而是很神奇的像是自己真的曾經說過這話似的。
也許叫,共鳴?
小太子有些不解,想不真切,手上的勁兒就松了松。
阮瑤順勢從他懷中起身,站到一旁。
其實阮女官對於這般親近倒沒有什麽介意的,左右許了真心,甚至連他的身子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就沒什麽好裝矜持的。
可到底是還沒有過了明路,身處其中便要守其中的規矩,點到即止為好。
……真想捏他,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
小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家柔婉動人的瑤瑤此刻在心裡想著什麽,他只覺得懷裡一空,便又不高興了。
扭頭去瞧,正要開口,就聽阮瑤慢悠悠的說了句:“殿下自重才是,雖說我心悅君,可到底時日尚淺,怎麽能說親就親?”
這話是一定要說的。
不然,萬一以後在外頭這人也給自己來一下,可怎麽做人?
可是這番言語聽到了小太子耳朵裡,就是另一番意思。
瑤瑤說心悅他了,還沒因為自己親她而生氣。
另一個自己親過她嗎?
沒有!
只有自己親過!
剛剛還氣呼呼的小太子瞬間滿足,臉上露出笑意,也肯乖乖的更衣穿鞋襪了。
這番變化被阮瑤看在眼中,雖有疑惑,卻沒有細問,只當是太子發了起牀氣,現在被哄好了。
自己以後肯定很會哄孩子。
而小太子本打算今天好好和阮瑤說說話,談談心,順便讓她更喜歡自己一些,結果剛用過早膳,就聽來喜稟報:“殿下,段公公求見。”
段公公是誰?
不認識。
正要一口回絕,便瞧見阮瑤輕輕地用指尖在他手背上捏了捏。
於是,還未出口的話拐了個彎兒,小太子道:“宣他進來吧。”
“是。”
待來喜離開,小太子才看向了阮瑤問道:“瑤瑤,那是誰呀?”
阮瑤直到如今隱瞞不住,乾脆說開:“那是殿下母妃莊婕妤身邊的宮人,昨天和我見過面,想來他是想通了,準備過來跟殿下說些往事。”
小太子一聽莊婕妤的名字就想起了那些有些恐怖的夢境,下意識地攥住了阮瑤的手。
阮女官以為他是緊張,便反手扣住他的指尖,輕聲安撫:“殿下莫慌,我在這兒呢。”
“瑤瑤等會兒不能走,陪著我。”
“好,不走,定是不走的。”
而段公公一進門,瞧見的就是黏在一起的兩個人。
只一眼就瞧出不對。
說實在的,段公公年少進宮,早生華發,本就不曉得什麽情愛滋味,按理說也沒心思去探究旁人的情感私事。
可許多時候,捅破窗戶紙後的氛圍和尋常是完全不同的。
即使他們沒有刻意的去宣傳什麽,但在旁人看來,那就是與眾不同。
像是蜜罐裡泡著糖葫蘆,裡面不是山楂而是冰糖。
甜掉牙了。
好在段公公定力足,加上早就瞧見過簪子,知道兩人關系,也就沒什麽奇怪的。
他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奴才拜見殿下,願殿下福壽康寧。”
小太子看看他,立刻端出了在外人面前的威勢,沉聲道:“起吧。”
就是手沒松開,依然勾著阮瑤的指尖。
阮女官也由著他,甚至攥的更緊了些。
因為她很怕若是段公公說出來點刺激的事兒,會引得這人心緒不寧,病情加重。
倒不如自己挨得近一些,也能有所應對。
段公公也不介意阮瑤旁聽,他站起身來,垂手立在一旁,而後就聽趙弘道:“你是何人?”
這讓段公公一愣。
他來之前,想過趙弘看到自己會有什麽反應,或驚訝,或喜悅,或慌張,卻獨獨沒料到他不認得自己了。
於是段公公道:“奴才是在婕妤跟前伺候的,殿下忘了嗎,那時候,奴才一直在給娘娘和殿下伺候膳食。”
小太子偏了下頭,努力的回憶了一下,然後搖頭:“孤不記得了。”
他說的真摯,不似作偽。
段公公也不覺得他會在這方面說謊。
不記得,便是真的不記得了。
阮瑤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她伸手摁了摁這人的手背,輕聲道:“那殿下記得什麽?”
這個問題小太子還是會答的:“記得孤在廊子上走,很黑,想要推門進去,卻被人敲了腦袋打倒在地,其他的便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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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簡單,卻字字清晰,半點沒有磕絆。
或許心裡還是有些怕的,所以他拉阮瑤拉得很緊。
但段公公卻發覺了怪事:“可奴才記著,當時奴才趕過來,瞧見殿下一陣陣乾嘔便想要找太醫,可殿下很快就說自己頭疼,要睡覺,加上去瞧見了娘娘的……娘娘的屍首,說要等出真凶,奴才這才沒有聲張的。”
竟是說了兩套話。
小太子一臉迷茫,格外不解。
段公公來之前已經思考周全,知道他沒必要對著你自己這麽一個老太監遮掩,也覺得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