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人不相同的意見,老大夫沒有多言,而是交給他們自己解決。
王安然此時都快被男人氣死了,聽聽他說的什麼話。
沒事?
沒事人家醫生會那麼說嗎?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容反駁:“陸北辰,住院。”
陸北辰抿了抿脣,大概也怕在惹她生氣,就改口道:“那下午在過來住院,我隊裏還有點事,必須得處理完。”
他回來後,只是匆匆去隊裏報了個道,便來找小姑娘了。
當時腦海中就一個念頭,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姑娘身邊。
以至於很多要事還沒來及處理。
王安然與他對視了幾秒,無奈只能妥協。
身處這個職業,他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而作爲軍嫂,何嘗也不是這樣。
但除了支持,她又能怎麼做呢?
那是他最喜歡的職業,她不能自私到讓他爲了自己而放棄這些。
王安然轉頭看向老大夫:“醫生,那麻煩你先給他少開點藥,我們下午來辦理住院。”
老大夫應了聲,拿起筆寫起了處方。
陸北辰忽然開口道:“然然,剛剛不是給你開了些跌打損傷的藥嗎?你先去取這些藥,我在這等處方,免費一會還要排隊多費時間。”
王安然一想也是:“那我先去取,完了再來找你。”
陸北辰“嗯”了聲,目送着她走遠後,才收回目光看向老大夫:“醫生,我身體還有些不適。”
他頓了頓,繼續道:“有時候,雙目會出現短暫性的失明。”
老大夫聞言,立馬放下筆詢問道:“都是些什麼症狀?”
陸北辰回想着:“有時頭會痛,像針扎一般的刺痛,通常刺痛過後,會伴隨而來失明,起初大概是幾十秒,現在時間變長,大概一兩分鐘了。”
“頭部或者眼部有過重創嗎?”
“頭部有過,炸彈爆炸時,我被炸飛了出去,後腦撞在了石頭上。”
“你轉身,我先給你做個簡單的檢查。”看大夫示意他。
陸北辰聽聞,轉身而坐。
老大夫仔細給他頭部檢查,一番操作下來,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
“同志,你這情況我暫時不敢妄下結論,得做完檢查才能看。”
他沉思了下:“最好得做個CT。”
“如今,國內也就我們醫院有CT機,你要是做的話,我提前給你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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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辰點頭:“做。”
老大夫很快就開好單子,剛想交給他,轉念一想,又收了回來:“我一會剛好去住院樓那邊,順便給你帶過去,免得你在跑一趟路。”
跑路不跑路的都是小事,他得親自過去,同那些做檢查的人協調下,給這小同志插個隊。
憑藉他幾十秒的行醫經驗,這個小同志頭部創傷……
老大夫垂了下眼簾,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憂心。
“麻煩你了醫生。”
陸北辰禮貌道謝後,頓了下:“醫生,我這頭部受傷的事,麻煩暫且先替我保密下,別讓我愛人知道。”
醫生本來就有替患者保密病情的責任和義務,老大夫自然點頭應下了。
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陸北辰,有些深意的說道:“你愛人很緊張你。”
陸北辰揚了揚嘴角,眼底是顯而易見的幸福。
他接過處方:“謝謝醫生。”
剛出醫生辦公室門,便碰到了取完藥來找他的王安然。
“藥方開好了嗎?”王安然上前,關心地詢問他。
“嗯,好了。”陸北辰上前接過她手裏提的東西。
“那快點去給你取藥,完了回。”王安然拉着他往藥房走去。
取完藥出了醫院,她便催促身旁的男人:“你趕緊去隊裏,處理完工作後來醫院治療。”
陸北辰道:“我先送你回去,在去隊裏。”
去隊裏和她回家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方向,王安然不忍心他跑路,便拒絕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
陸北辰堅持:“不急,先送你回去。”
王安然氣得扶額,他不急,但她急,她都快擔心死了,這男人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暗暗吸氣,輕輕拽着男人的衣袖,語氣嬌軟:“陸北辰同志,你乖乖聽點話好不好?”
陸北辰最受不了她這樣仰頭,用溼漉漉的眼眸看着他撒嬌的模樣了。
所以小姑娘還沒磨兩句他便繳械投降了:“那你先回,我晚點忙完再過來。”
王安然小腦袋點了又點,目送着男人離開後,她便回了。
剛到店鋪門口,就遠遠看到一婦人在那裏徘徊,待走近才發現是許久未見的婆婆何秋月。
何秋月面色焦急,在原地不停地轉圈眺望着,一看見她便跑着迎了上來。
她緊緊抓着王安然的胳膊,一臉激動:“安然,辰辰回來了是吧?”
“嗯,回來了,他沒事,好好地回來了。”王安然看着眼前的婆婆,一時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何秋月本就是一張圓臉,不顯老,再加上之前保養得好,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更像是三十多歲的人。
然而陸北辰的事,讓她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兩鬢都生了不少白髮。
王安然自搜尋回來後,便基本都將自己關在房子裏,與世隔絕,連自己的父母都未曾關注過,更不用說關係有些生熟的婆婆了。
如今看着,不由得生出來幾分愧疚與自責。
何秋月聽了她的話,瞬間喜極而泣:“嗚嗚……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顫抖着聲音哽咽萬分。
何秋月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子能平安一生。
當得知兒子出事後,她傷心欲絕,幾度想追隨兒子而去,可一想到丈夫和陸家,還是硬生生地撐了下來。
可也接連在牀上躺了十幾天,聽到兒子再次傳來消息時,她恍若如夢,一遍遍地掐着自己確認着,她的兒子回來了。
“安然,辰辰呢,他現在在哪?”
“去隊裏了,說是有點急事要處理。”王安然拿出鑰匙打開門:“媽,咱們先進屋,北辰他忙完就過來了。”
“好,好……”
何秋月摸了把臉上的淚,激動地應着,她隨王安然一同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