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全是我祖宗

發佈時間: 2025-03-01 05:2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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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隨着陸易深手上的力度,身體狠狠往後一跌,腦袋直接就撞在了冰冷堅硬的牀頭,她只覺得眼前一黑,耳朵裏嗡鳴一片,脊背和後腦都是火辣辣的疼痛,但她的眼睛裏卻是乾的,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

她癡癡的看着男人逆着光越走越遠的高大背影,喉嚨口發出嗚嗚的聲響,似是想留住他,卻發現自己連說句話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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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跟前的視野被另一道挺拔的身影覆蓋,傅辰已經嘆息着在她牀邊站着,看着她大口喘息咳嗽的模樣,挑了挑眉,“老陸可從來沒對你發過火,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

任卿捂着自己的喉嚨,好半天,才覺得胸腔裏那憋悶感減輕了一些,她嘗試着發出幾個音節,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才閉了閉眼,無力的躺回到了枕頭上。?

傅辰也沒有催她,幫她重新把血氧儀和監護器的線頭連好,順帶着檢查了一遍數據。

還好,還算正常。

半晌,他才聽見任卿極度虛弱的聲音開口,“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傻?爲了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男人,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人家卻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哪怕我威脅他,他寧願掐死我,也不肯屈服……”

傅辰在聽見她那句“威脅”的時候,眉頭又不安的跳了一跳,“你威脅老陸?”

他看了眼已經空無一人的病房門口,聲音沉了下來,“你瘋了?你的一切都是老陸給的,你威脅他做什麼?”

他陡然間又想到了某種可能,不敢置信的盯着任卿,“你威脅他什麼了?”

任卿的眼神依舊是渙散的,沒有焦距,抽離的思緒被傅辰這聲劈頭蓋臉的質問拉扯了回來,她回神,就對上了傅辰複雜到看不見盡頭的雙眸。

她無力的笑笑,一只手仍舊捂着自己發疼的脖子,淡淡的開腔,“還能威脅他什麼,我要他每週抽一天來陪我一次,如果他還想讓那個女人活下去的話。”

傅辰差點就要給她跪下,指着任卿,嘴脣抖了又抖,卻愣是一個字也沒能抖落出來,簡直要哭了,“祖宗!你們真他媽全是我祖宗!”

他雙手叉腰,在病房裏來來回回暴走兩圈,氣不過,又指着牀上面容憔悴的任卿,臉色憋得鐵青,“任卿,我要是老陸,我也恨不得把你掐死,你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老陸他哪點對不起你?他給你錢,供你吃喝,讓你活得安穩,雖然說你不能曝光在大衆眼前,但這樣的生活,怎麼樣也比你從前在貧民窟做舞女來的強吧?至少在老陸這裏,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如果你是因爲你母親的死遷怒老陸……”

“不是。”任卿擡眼,不客氣的打斷了傅辰的話頭。

傅辰被打斷,牙齒悲催的咬住了舌頭,疼的他眼淚直打轉,就聽任卿再次開腔,“我只是不想再忍下去了,那個女人她活不了多久,陸先生身邊遲早會有別的女人陪着,那個人爲什麼就不能是我?”

“你這是自掘墳墓!”傅辰含着淚罵她一句,也知道根本就罵不醒她,氣的手直抖,“以老陸對小作精的感情,你覺得他能讓她去死?我告訴你,就算退一萬步講,將來哪一天小作精要真的那啥了,老陸要麼立刻陪她去,要麼抱着她的照片一個人過一輩子,老子不管你信不信,就把話撂這兒,你他媽趕緊洗把冷水清醒清醒腦子,要是想清楚了,就給老陸道個歉,收回你那些不該說的話!”

傅辰簡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無視病牀上任卿越來越白的臉色,直接在被陸易深踢翻的茶几上又狠狠慣了一腳,然後轉身大步邁出了病房。

病房裏,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甩門聲,徹底陷入了死寂。

任卿臉上的淚水,終於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從眼角滾落,頃刻間就沾溼了滿臉。

收回去麼?

爲什麼要收回去?

這是她唯一能爲自己爭取到的幸福。

……

傅辰一腳踹開病房門口,氣的胸腔都在劇烈起伏,狠狠扯了扯白大褂的領口,下意識就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想抽根菸來泄泄火。

然而他剛踏進休息室,猛然想起蘇橙好像還睡在這裏,腳步登時就頓了一頓,休息室裏沒有開燈,他視力極好,一眼就看見了陸易深坐在蘇橙牀邊,正輕輕的將她抱起,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懷裏,男人注視着懷裏女孩的神情萬分溫柔,和剛纔在病房裏看到的那個戾氣深重渾身都是殺意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女孩烏黑如瀑的髮絲凌亂的散在她的肩側,也糾纏着他的小臂,兩人就這麼安靜的抱在一起,從傅辰所站的角度看去,是說不出的溫馨與親密。

這大概是,只有真心相愛着的人,才能展現出的自然狀態。

聽見動靜,他沉靜的眼神朝着傅辰看了過來,輕拍着女孩脊背的大手微擡,傅辰明白,這是讓他輕一點,別吵到蘇橙的意思。

傅辰萬分感慨,幾乎是踮起腳尖進去,將辦公桌上的煙盒撈走,就無聲的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就是連通着搶救室和急診病房的長走廊,走廊盡頭的窗戶常年開着,凌晨這個點,連風都是陰冷的。

他走到吸菸區,從煙盒裏摸出一根菸叼在嘴裏,就低下頭,一手護風,一手按下打火機,重重的吸了一口。

腦海裏始終盤旋着任卿那些話,讓他心頭煩悶的情緒團成一團,忍不住又“槽”了一聲,差點一腳又慣上牆壁。

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關門動靜,傅辰收了腳,轉身就看見陸易深修長挺拔的身影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睡了?”

傅辰看了眼他身後緊閉的辦公室大門。

陸易深單手落入口袋,步伐穩闊的走到他這一側窗邊的位置,眉眼間神情淺淡,“醫院的牀太硬,她睡不了太久就會醒。”

他擡手接過傅辰遞過來的煙,將煙夾在骨節分明的指畔,動作熟練的點燃,同樣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