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將至,陽光正烈。
慕婉妍的紅藥之毒果然準時發作了。
而此刻的帝修炎,卻故意流連於練兵場,享受着那份掌控全局的快意,遲遲不願歸營。
慕婉妍左等右盼,仍然不見人影。於是,簡單整理了一下妝容,決定親自去請那位祖宗。
心裏明鏡似的,她知道帝修炎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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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兵場上,戰鼓未歇,四處迴盪着帝修炎威嚴的聲音:
“衆將士,繼續努力,本王今日見各位的武力又有精進,甚感欣慰。”
“是!”士兵們士氣高昂,迴應之聲震天動地。
攝政王難得誇他們一次,肯定會鉚足了勁在主子面前表現。
蒙驍在一旁,眉頭微蹙,適時提醒帝修炎:“主子,午時將近,將士們該補充體力了。”
爲首的幾個頭領聽到蒙驍的話,不但不感激,反而揮舞長矛練得更加賣力了。“蒙將軍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一點都不累。”
“今日王爺親自督戰,吾等豈敢有絲毫懈怠?”
話音剛落,衆士兵也紛紛響應帝修炎,練兵場上武得更歡了。
蒙驍偷偷翻了個白眼,心道:一個兩個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傢伙,給你們臺階還不下?過會兒廚房的鍋底都能被你們這些人搶通。
帝修炎一切盡收眼底,滿意道:“衆將士辛苦,今日加餐。”
此言一出,士兵們歡呼雀躍,手中的兵器彷彿瞬間擁有了魔力,每一次揮動都更加有力了。
其實,攝政王愛兵如子,玄武軍營的伙食非常好,但是加餐就意味着廚房會給士兵們準備一些平日裏喫不到的東西,比如——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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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美酒的加持下,時間拖得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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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妍差不多是踩着時間點到達練兵場的,老遠就看見帝修炎在威風凜凜的指揮士兵們操練。
她拎着食盒,也不敢上前,只能在一邊眼巴巴地看着。
帝修炎眼角的餘光早就注視到了那抹嬌小的身影,他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卻又故意背身對着慕婉妍,不讓她看見自己的情緒。
“王爺,午時已至,該是用膳的時候了。”慕婉妍終於開口了。
“我特意爲您準備了膳食,請您移步?好不好?”語氣軟軟的,她已經在求他了。
紅藥之毒發作,讓慕婉妍身上有些綿軟。
尤其是看着這些赤膊的男子練武,她的心裏更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順毛狗狂風也好似有意幫她似的,一直對着帝修炎狂吠,提醒他,你的小姑娘來啦。
但是帝修炎卻像故意沒聽見似的,看都不往她們這邊看。
惡作劇似的對着士兵們笑道:“兄弟們,願不願意再跑一圈?”
士兵們:“願意!”
慕婉妍:“……”
狂風:“……”
慕婉妍扶額,只覺得這整個軍營,就她跟狂風最正常。
從食盒裏拿出一塊排骨扔給狂風,“好孩子,喫吧,你比你爹更善解人意。”
狂風搖尾巴,“汪汪汪——”
慕婉妍紅着眼睛,扶着腰肢,又扔給狂風一塊。“你爹沒有你一半好。”
“我這藥性發作,我見你都是眉清目秀的。”
她指着那一羣赤膊的士兵,“狂風,你說說,這些男子哪個不比你爹好?”
狂風:“汪汪汪——”誰說不是呢,快給我一塊排骨。
話音剛落。
“慕婉妍——”
居高臨下的聲音,透着滿滿的不悅:“誰說本王要給狗當爹?”
十級武力的攝政王,他的耳力極好,顯然是聽到了剛剛一人一狗的對話。
接過慕婉妍的食盒,壓低聲音道:“快跟本王走,再看別的男人,小心你的眼睛。”
走了一會兒又停下,慕婉妍並沒有跟上來。
帝修炎:“怎麼?還不走?不想解毒了?”語氣冷冷的,傲傲的,彷彿昨晚把慕婉妍親成那樣的男子並不是他。
慕婉妍:“午時了,走不動了,紅藥發作了,你懂的。”
帝修炎皺了皺眉,走到慕婉妍跟前,聲音終於軟了幾分。
他道:“慕婉妍,你試試動動腿,本王扶着你走?”
慕婉妍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真的動不了,你扶着也不行,昨晚我什麼樣子,你是知道的。”
提前昨夜,帝修炎想到了一些很旖旎的場景,俊臉忍不住一紅,“慕婉妍,你想怎樣?不想解毒了?”
慕婉妍張開雙臂,嬌嬌對他說:“帝修炎,你抱我吧。”
“你——”帝修炎看了看慕婉妍那嬌妹可欺的神態,又看了看練兵場那黑壓壓的士兵,壓低聲音道:“別鬧,本王的兵都在這裏看着呢。”
他一時間有種玩脫了的感覺,明明知道她午時會紅藥發作,還故意在練兵場上拖着不回去。
現在如果讓他當着將士們的面抱女人,那兄弟們日後如何看他?
白日宣銀?還是午時起興?
帝修炎一陣懊惱,生怕自己的士兵們到老都要提及今天的事情。
於是只能耐下性子,好言好語地對慕婉妍說:“妍妍乖,聽話,這麼多弟兄在這裏,本王面子上掛不住。你忍一忍,自己走,好嗎?”
慕婉妍搖搖頭,“真的走不動。”
帝修炎俊眉一蹙,走到她面前,聲音更低了:“祖宗,算本王求你?好不好?”
慕婉妍睜開一雙嫵妹動人的桃花眼,嬌嬌地揉着耳朵,“聽不見,王爺您聲音再大些。”
帝修炎:“……”
他依然不敢發作,略微提高了分貝:“妍妍,求你了,自己走,好嗎?乖乖的——”
慕婉妍眨巴眼一雙水眸,“王爺剛纔喊我什麼?是祖宗嗎?你再喊一遍我就……啊——”
話未說完,整個身子已經騰空,被帝修炎打橫抱了起來。“慕婉妍,一會兒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衆士兵先是一愣,隨即都舉起手裏的兵器歡呼起來:
“王爺威武!”
“午時美人入懷,王爺果然不同凡響。”
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帝修炎:“……”他覺得自己一輩子的英名都被慕婉妍給毀了。
一邊抱着慕婉妍,一邊轉身對着士兵們罵道:“本王拜過堂的女人,我想何時抱她,就何時抱她。”
“你們有意見?”
然後又怕士兵們私下議論自己,對着士兵們威脅道:“今天的事你們這些狗崽子敢多說一句,每人二十軍棍!”
蒙驍八面玲瓏,反應過來的他,連忙替自家主子找補:“都不許說出去,不許任何人把王爺在午時寵幸王妃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再加十軍棍!”
衆將士:“寵幸?中午?”他們只知道主子抱了婉妍姑娘,可沒說主子要寵幸人家啊。
帝修炎:“蒙驍你今天不許喫飯了。”白養這小子這麼多年,他嘴怎麼這麼欠?
與此同時,慕婉妍也有種玩脫了的懊惱,自己本來只想拿捏一下帝修炎,卻沒有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白日宣銀說出去羞死個人。
只有狂風最靠譜,跟在它的兩個主人後面使勁搖尾巴,又不時朝着士兵們吠幾聲。
慕婉妍心道:只有狂風是真心向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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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修炎一直把慕婉妍抱到了主帳。
門簾一掀開,如暴雨般的吻便懲罰似的朝着慕婉妍的脣上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