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首輔就不好奇本王爲何突然回到這都城嗎?”
齊王喝了一口下人剛剛爲他倒好的熱茶,示意章恆清坐下,神情意味不明的問道。
他纔不相信這個老狐狸會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昨夜在城中搜尋了一夜,鬧出的動靜雖然並不大,可是章恆清若是想查就定然會知曉的。
章恆清淡淡的笑了笑,眸光直視着齊王的眸子坦坦蕩蕩的回道:
“齊王殿下想要去哪裏不是微臣能夠左右。”
齊王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本以爲章恆清這個老傢伙肯定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卻沒曾想過他會是這個態度。
還以爲他對父皇有多忠心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章首輔果然聰慧,不愧是兩朝元老,就是跟那些沒有眼力見的東西不一樣。”
齊王朝着他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面色也緩和了幾分。
順便內涵了一下那些極個別的脾氣又臭又硬的大臣們,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樣懂事那便好了。
他也不至於昨夜愁了一整晚。
不過……
他那個五弟可還在他的府中,他還需要進一步確定一下他是否願意成爲他這邊的人。
況且靜安和長公主悄無聲息的在宮中就那樣的消失了,定然是走了宮中哪條不爲人所知的密道。
該死的景帝死活不肯告訴他。
不然兩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一點蹤跡也沒有留下?
而章家那個小少爺又一向與容安世子親近,江闕如今不在都城之中,章則玉若是將人藏了起來也是可能的。
齊王的眸子閃了閃,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聽說本王的五弟如今住在你的府中,怎的不見他來見過本王這個皇兄?”
章恆清笑眯眯的打着圓場道:“回王爺,陛下派人傳話說五皇子他近來頑皮不懂事不肯好好的讀書,所以送來微臣這裏讓微臣看管一二,這個時辰想必五皇子正在溫習書卷,所以微臣纔沒派人告知於他。”
章恆清小小的撒了一個謊,其實五皇子素日裏乖巧聽話得很,從來沒有頑皮不肯讀書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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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只有這麼說才能解釋爲何將人送來了府中。
齊王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眼中浮現了幾絲的興趣。
他對這個五弟知之甚少,平日裏並不關注。
他們之間的年歲差的畢竟有一些太多了,所以他並未把一個小娃娃放在心上。
“五弟年紀尚小整日裏讀那些枯燥乏味的書本又有什麼意思,本王正好也許久沒有見過他了所以今日特意來接他回去,如今父皇病重五弟理應多儘儘孝心纔是。”
齊王並沒有立刻將景帝已經駕崩的消息昭告天下,他需要儘快找到丟失了的玉璽,這樣才能順理成章的成爲景國的新帝。
只要他找到了玉璽再將這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娃娃捏在手中,他們不想認他這個新帝也得認!
難不成還真的能讓四弟那個廢物登基不成?
齊王不屑的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了一絲嘲弄。
若不是景帝病的太突然了些他這邊的準備並不算充分,否則此時整個景國早就已經被他的天下了。
章恆清心中瞭然,他知道齊王剛剛是在試探他,若是他毫不猶豫的將五皇子交了出去,那便是默認他自此以後便是齊王的人了。
章恆清笑了笑神情恭敬卻並不諂妹的回道:“微臣受陛下所託要好好的教導五皇子,自然是不敢辜負陛下的期望的,況且陛下那便有王爺和太醫院的照顧,實在是不缺五皇子一個人。”
齊王試圖用孝道來壓着五皇子跟他回宮,但章恆清又何嘗不是一個成了精的老狐狸?
他全當不知,一本正經的拒絕了齊王的要求。
齊王原本春風得意的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一雙眸子也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怒火。
他原本以爲章恆清是個識時務的,卻沒想到他也是一個老頑固。
他難道聽不出來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嗎?
裝!繼續跟他裝!
齊王陰惻惻的笑了一下,眸光陰沉的道:“章首輔這個意思是不打算給本王這個面子了?”
不識好歹的老東西,等他繼位之後第一個就要將這個老頑固除去!
齊王捏緊了手中的茶盞暗暗的發誓。
章恆清好像是沒有感受到來自齊王身上的低氣壓一般,喝了一口手邊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水,這才連連搖頭道:
“王爺這說的是哪裏話,微臣不敢。”
齊王聽着他的這句話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幾分,眼看着心中的怒氣已經到了頭頂了。
表面說着不敢實則卻不肯將人交出來!
這跟陽奉陰違又有什麼區別?
章恆清不愧是父皇最信任的人。
齊王的眼角餘光忽然看見遠處的一個人朝着他無聲的搖了搖頭。
齊王的怒火一下子便散了大半,皺着眉忽然冷靜了下來。
難道她們真的不在這章府之中?那到底是藏到哪裏去了?
齊王今日來到章府之中不僅僅是衝着他這個五弟來的,更是因爲他懷疑白昭意她們就藏在了這府中。
所以他表面上跟着章恆清坐在這裏周旋,實則他身邊的暗衛已經悄無聲息的將整個府邸都摸索了一遍。
剛剛他差點被氣的失去了理智,誤了大事。
“罷了,是本王強人所難了,不過本王聽聞父皇病了這纔剛剛回到都城,不知貴府的小少爺可有時間陪着本王一起去嚐嚐望江樓新出的菜餚?聽聞味道十分的不錯,就看章小公子肯不肯賞臉了。”
齊王絲毫不提自己是帶着兵馬私自回京的,章恆清也默契的並沒有說明。
既然這個老的這麼難纏,問了這麼久什麼話也套不出來,那他就不如換一個人下手試試看。
章恆清明知道他不懷好意卻又再找不出理由拒絕,只能笑着叫下人將章則玉叫了出來,並吩咐他一定要好好的陪着齊王用膳。
章則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着跟在了齊王呢身後朝着府外走去,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