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得了!
大殿下本事帶著一身火氣進來的,結果就看到了陳貴妃和阮瑤相談甚歡,還有旁邊擺著的箱子櫃子。
他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阮瑤趕忙上去,行了一禮後輕聲道:“殿下安心,奴婢無事。”
陳貴妃早就私下裡通過三公主透露過自己的意思,與東明宮又素來交好,這會兒自然很是坦誠:“太子莫要著急,有本宮在,外人是不會為難阮女官的。”
趙弘往前兩步,擋在了阮瑤面前,對著陳貴妃行禮道:“娘娘福安。”
陳貴妃回了一禮,笑道:“今日本宮也得給殿下賠個不是,著實是許妃催得太緊,本宮避不開,這才來了這一趟。”
一句話,把鍋撇的乾乾淨淨。
趙弘在心裡記下了許妃,冷哼一聲,面上卻是一片淡然,好似剛剛頭髮都要燒著了的不是他。
許是為了緩和氣氛,陳貴妃溫聲道:“這圖瞧著充滿童趣,倒是不知是否是殿下所繪?”
阮瑤聞言,下意識的想要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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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太子比自己的嘴快些:“嗯,孤畫的龍鳳呈祥。”
陳貴妃:……
阮瑤:……我盡力了。
好在陳貴妃沒說什麽,誇不出來,可好歹也沒有笑出來。
與他們又說了兩句話後就告辭離開了。
待她一走,趙弘就吩咐人把東西都送回去,收拾善後,自己則是一把拉住阮瑤去了內殿。
剛進殿門,他便問道:“他們為難你了嗎?”
阮瑤笑著搖頭:“沒有的。”
“那可曾有誰想要罰你?”
“也沒有的。”阮瑤聲音頓了頓,“殿下忘了?這裡是東明宮,我的主子是太子殿下,誰敢在這裡對我動手。”
說話的時候,阮女官不自覺地抬了抬下巴,頗有些狐假虎威的得意。
這般模樣,著實是與平時略有不同。
只可惜大殿下關心用甚,沒有立刻發覺。
他先是松了口氣,而後又抿緊嘴角。
瑤瑤依賴他,他很喜歡,可是瑤瑤說他是主子,他不喜歡。
他想當的,從不是她的主子。
不過話出口時,就變了個模樣:“許妃想要如何栽贓你的?”
阮瑤笑了笑,將換畫之事說了個清楚,還把自己藏起來的春宮秘戲圖取出來,給趙弘觀瞧。
照她看來,自家殿下博覽群書,且已經二十歲了,宮裡都有專門教導的人,即使他沒有姬妾,可圖冊總該是瞧過的。
卻不知,太子被皇帝疏遠,不曾提起此事,皇后更是不樂意讓他誕下子嗣,生怕他嘗過滋味後鬧著要成親,就沒有指過教導此事的宮女。
至於張太傅,更是個恨不得把太子圍成鐵桶的人,怎麽允許他看這些汙糟東西?
結果就是,在阮瑤看來粗糙得很的秘戲圖,把太子鬧了個從裡紅到外。
像是被煮了似的。
他趕忙把圖合上,不敢再看,想要丟了,可最終還是放到抽屜裡,緊緊鎖住。
而此時,阮瑤已經拿出了棋盤,對著趙弘笑道:“殿下,如今距離晚膳還有些時候,不如奴婢陪殿下下棋可好?”
趙弘還有心想問問今日之事,比如藏書樓,比如銅妝鏡。
但他對於阮瑤的請求向來百依百順,這會兒想也不想的就點了頭。
等兩人盤腿在軟榻上落了座,阮瑤才道:“今兒下棋,咱們留些彩頭吧。”
“瑤瑤想要什麽?”
“奴婢不要東西,奴婢,想要一個問題。”
趙弘微愣:“什麽問題?”
阮瑤笑著看他:“等奴婢贏了,殿下答應回答奴婢一個問題,可好?”
她想知道的,他都會說。
所以大殿下果斷點頭應允。
但有些時候,事情發展並不能一直順遂心意。
連著三盤,阮瑤無一勝跡。
即使只是五子棋也有些太慘了些。
於是等下第四盤的時候,她伸出手,摁住了趙弘的棋簍:“殿下……”
這一聲,其實很簡單,就倆字兒,音調也尋常,沒有刻意修飾,與平常並無不同。
卻生生的喊到了太子的心坎兒裡。
一顫一顫的,只想聽她再喊兩聲,多喊兩聲。
好在大殿下素來能端得住,這會兒也只是淡淡道:“何事?”
阮瑤笑著看他,眼睛眯起來,讓人看不清楚裡面的情緒:“殿下,等下讓奴婢一局吧。”
趙弘抬頭瞧她,有些無奈。
下棋還要讓?
讓子就罷了,竟是要直接讓勝。
可是大殿下最終依然選擇點頭:“好。”
於是,阮瑤贏了。
按著彩頭,本該是太子殿下三個問題,她一個問題。
不過趙弘把自己的問題押後,想等以後再問。
阮瑤卻等不得了。
外面,已是夕陽西下,暖暖的余暉照進屋裡,似乎在兩人身上都蒙了一層暖色調的輕紗,眉眼也不自覺地柔和。
趙弘就看著自己記掛在心的女子,緩緩的從袖中拿出了一根碧玉簪子。
莊婕妤給他,他又給了瑤瑤的。
而後,阮瑤抬起眼睛。
溫暖陽光讓她的睫毛上像是播撒了點點金粉,眸子更是透亮得很。
她朱唇輕啟,聲音溫潤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