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顧緗的虛僞

發佈時間: 2024-10-07 17: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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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問顧輕舟:你可有地方去?

顧輕舟能去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她可以去顏家,也可以去司公館,還可以去霍公館,甚至司行霈的別館。

原來自己有這麼多的後盾,可以成爲依靠。

或者長久下去,嶽城就是她的家了。

“有。”她道。

她盈盈一笑,很篤定的說她有地方去,不需要司慕的幫助時,司慕心裏感覺很複雜。

他既失落,自己不能幫助她;同時又欣慰,顧輕舟是個很有本事的女孩子,她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的輔助,她很獨立。

司慕腦海中盤旋着的,總是她救活李家孩子時的怡然微笑:有能耐、有氣度,卻不露鋒芒,溫柔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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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之所以對她有懵懂的好感,是因爲他很欣賞她的能力。

幾千年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被推翻才十來年,女性能有這樣自立的進步,對男人來說是新鮮的佑惑力,讓人無法自拔。

比起美麗的容貌,顧輕舟的能耐更叫人沉淪。

“我送你過去。”司慕道。

“那你送我去顏家吧。”顧輕舟道。

司慕頷首。

到了顏家,司慕將顧輕舟送到了正院時,顏太太和顏新儂是有點喫驚的。

他們喫驚的表情,讓顧輕舟尷尬得無地自容。

義父義母肯定在想,顧輕舟這頭勾搭着司行霈,那頭又跟司慕來往,腳踏雙船,不本分。

她也不想司慕送,只是大半夜的,她實在疲倦,有種劫後的緊繃感,讓她害怕乘坐黃包車,怕再出意外。

她臉上的難堪是很明顯的,司慕心頭倒是有點恍惚的蜜意——顧輕舟的難堪,在司慕看來是種羞赧。

女人的害羞,是有很明顯的暗示。

“總參謀長,我不打擾了。”司慕很識趣,轉身要走。

“少帥請。”顏新儂要送司慕。

他們兩個人出門了。

顏太太想問,卻又不知該用什麼詞。

女孩子都敏感,顧輕舟也不例外。

顧輕舟在司行霈那邊的身不由己,在司慕這邊又需得應酬,顏太太何嘗不懂她的進退維谷?她沒有半分責怪之意,只是總得說點什麼。

有時候,多說和不說,一樣讓人誤會難受。

就在顏太太搜腸刮肚尋找幾個適合的詞時,顧輕舟先開口了:“今晚遇到了歹人,姆媽您看我額頭,傷口腫了麼?”

顏太太嚇了一跳,其他心思頓時化爲烏有。

顧輕舟的額頭上是有條小小的痕跡,已經腫得比四周的肌膚高,沒有流血,傷口也不是很長,更加不深,但是一眼就能看到。

顏太太嚇得頭皮發麻:“遇到什麼事了?”

如今世道是挺亂的,嶽城裏也亂,只是沒想到顧輕舟會出事,顏太太嚇着了,什麼男女來往,再也顧慮不上。

女傭也去告訴了顏洛水。

母女倆圍着顧輕舟,顧輕舟就把那件事,仔細告訴了她們。

“…….太過分了,她還是個人嗎?”顏洛水怒道,“不能放過她,否則她肯定還有下次!”

慈善的顏太太,也是汗透脊背:“親姊妹下這樣的狠手,實在惡毒!這個女孩子,缺乏教養!”“我看就是歹毒!”顏洛水怒道,“姆媽你記得秦氏害死了老太太和輕舟的姆媽,秦氏的女兒,能是什麼善茬?”

顏洛水又心疼又生氣,快要哭了。

顏新儂進來時,已經知曉了大概,司慕把事情告訴了他。

“我暫時不回家了,學校也不好去,暫時躲幾天。”顧輕舟道,“姆媽,我就住在這裏,洛水放學拿筆記給我,不耽誤我的功課。”

“這樣最好不過。”顏太太道。

顧輕舟就暫時住在了顏家。

她告訴顏家衆人,她要把顧緗引出來,讓她不打自招。

她裝失蹤,顏家上下也配合她。

魏二少在客棧睡了一夜,凌晨的時候清醒了,去對街的裁縫鋪換了新的長衫,戴了帽子。

他身上沒什麼錢了,只有一塊金錶,換了八十塊。

買張船票只需要一塊三,剩下七十多,足夠他喫喝玩樂五天的。

顧輕舟和魏二少都有了打算,他們休息得不錯。倒是顧緗,一夜沒睡,睜着眼睛等顧輕舟。

萬一顧輕舟回來了呢?

坐等右等,始終沒人上樓,春夜裏有夜貓哭啼,跟嬰兒似的,顧緗毛骨悚然。

天亮了,顧緗去了趟顧輕舟的房間。

房門緊鎖,從顧紹的房間進去,後陽臺可以瞧見顧輕舟房間裏空空蕩蕩的,她昨晚沒回來。

顧緗大大鬆了口氣。

她去了趟書局。

書局裏有個老太婆,是老闆的丈母孃,跟着女兒女婿討生活,最是精明能幹的。

她把《論語》交給了顧緗。

“事成了!”顧緗雙頰爬滿了喜色。

早晨的驕陽映襯着她的臉,這位少女臉色細嫩紅潤,好似羞赧乖巧的模樣,誰能想到她前不久纔買兇害人呢?

書局的老太太靜靜看着顧緗,挺瞧不起她的:這般小年紀就如此惡毒,真不是個東西。

不過,顧緗給錢挺痛快的。

“我先回去了。”顧緗拿着《論語》,金燦驕陽將淡金色光線鋪滿地面,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顧緗穿着一件粉紅色旗袍,走入璀璨的陽光裏,似一朵盛綻的桃蕊,年輕美麗,路上有行人側眸看她。

明明這般美麗的年紀和外貌,爲何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年輕人,總是令人費解。

顧緗回去之後,從《論語》裏找到了字條:“本月初九,下午四點半,十九號碼頭,船頭三色旗。”

拿到了這些,意味着成功了,顧緗卻不放心。

她洗了澡,將昨晚一夜未睡的疲倦斂去,顧緗去了趟魏公館。

顧緗很投魏清雪的脾氣,又刻意巴結她,魏清雪挺喜歡顧緗在身邊湊趣的,跟個小跟班似的。

“怎麼了?”顧緗問。

魏清雪正在喝粥,一只手捧着腦袋,頭疼欲裂的樣子,還穿着睡袍。

“剛醒,昨晚喝多了酒,頭疼死了。”魏清雪道。

她們倆說着話,外頭女傭嘈嘈切切,似乎在議論什麼。

魏清雪喊了一個女傭,讓她進來。

“外頭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