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真真怔了怔，隨後又釋然。
如此這般，便能解釋通了。
原本雜亂的線索，此時竟隱隱連接起來。
這個孩子不是陳祺的。
柳才人似乎也不擔心陳祺知道，她更擔心被其他嬪妃知道。
畢竟這個孩子明面上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急病亂投醫找到了自己。
哪怕是眼前的皇后，都不願意柳才人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第二天清早，陳祺親自來鳳儀宮接人。
蘇真真整晚都沒怎麼睡覺，臉色分外憔悴。
陳祺瞧見，心疼得不得了：“真兒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皇后爲難你了嗎？”
“不是不是！”蘇真真猛地回神，趕緊搖頭，“皇后對我很好，是我沒睡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陳祺緊緊握着蘇真真的手，不悅的命令皇后：“儘快查清楚柳才人母子的死因，將功贖罪！”
皇后福身應是，袖籠下的指甲陷入掌心。
等皇帝一走，安嬤嬤憤憤道：“娘娘好歹幫了蘇貴妃一把，皇上竟還責怪娘娘！”
“無礙，這些都是本宮的分內之事。”
收回視線，皇后進屋坐下，拿起內務府送來的冊子查看。
回到紫宸宮，蘇真真的情緒很低落。
陳祺哄了半天都沒能讓她笑一笑。
“真兒還在想柳才人的事？”
蘇真真點頭：“嗯，心裏難受，前幾天還和柳才人說過話，今天她就沒了。”
陳祺將她擁進懷裏：“朕會一直保護你的。”
“嗯。”蘇真真回答得心不在焉。
柳才人死了，以後還會死很多人。
如果女主回來，她也會——
正想着，陳祺朝外面喊了聲：“張玉。”
蘇真真看到張玉帶人擡着好幾個箱子進來。
打開後，裏面放滿了字畫。
陳祺牽着蘇真真到箱子面前，打開一幅畫。
是一幅雪景圖，配着一首詩。
落款的紅色印章已經褪色。
依然能清晰的看見‘莊玉生’三個字。
蘇真真愣住。
莊玉生不是女主最喜歡的畫師嗎？
“真兒，這是朕費盡心思蒐羅來的。莊先生三年前過世，存世的字畫幾乎都在這了。”
“你看這雪花，這紅梅……”
陳祺越說越投入，展示着一幅又一幅的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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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真望着他的眼睛，看到了發自內心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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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兒？真兒？”
陳祺的喊聲拉回了蘇真真的思緒。
她趕忙點頭：“怎麼了？”
“這套字帖是朕命人去琅琊碑林拓印的，真兒若是無聊，可以用這套字帖臨摹。”
陳祺翻開字帖，是瀟灑飄逸的行書，如鳳舞龍飛，直衝雲霄。
“真兒不喜歡嗎？”陳祺終於察覺到了她的神情。
蘇真真望着滿屋子的字畫，嘆道：“莊大師的畫作精妙絕倫，字帖也不遑多讓。”
她並不喜歡行書。
等陳祺走了，蘇真真讓檀兒把這些字畫單獨找個房間存放。
檀兒不解：“不直接放到庫房嗎？”
蘇真真心事重重的說：“這些東西很珍貴，放到庫房，久了會沾染上金銀的俗氣。”
最重要的是，將來有人會討要這些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