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裕這才伸手從涼帝手中將令牌接過。
仔細端詳一下,唐裕才發現,這令牌與普通令牌似有不同,令牌上印着飛鷹圖騰,在一些部落,飛鷹圖騰並不簡單。
這些年,茯苓一直都是唐裕心中觸不可及的傷口,唐裕從來都沒有主動去觸及茯苓真正身世。
唐裕只從顧長宏口中知道,孃親是整個大涼最漂亮的女人。
現在,唐裕忽然想知道了。
唐裕懶的去打探,而是問向面前的涼帝,“我母親究竟是什麼人。”
涼帝目光呆滯,像是回到了遠方,“你母親是鷹部最漂亮的小公主,她善良,耀眼,所有見過她的男人都爲她傾倒,她如同大慶的丹陽長公主一般,是女中豪傑,但是她卻沒有丹陽長公主那般好命。”
涼地北邊是十二部落,大涼先帝野心勃勃,知道以大涼國力無法一統天下,便將主意打到北地十二部落。
涼帝主動出兵,攻打十二部落。
十二部落與涼地一直都相安無事和平共處,卻被先帝一聲令下而徹底打破,有些部落誓死抵抗,而有些部落早早投降。
鷹部首領知道根本沒辦大抵抗涼國攻打,而選擇主動投降,先帝雖然好戰,但是對於主動投降者卻格外優待,甚至奉了鷹部首領爲座上賓,在拿下十二部落後封了鷹部首領爲王爺。
鷹部首領主動投降之事,終究惹怒了部落裏的其他人。
那些心懷不滿的人聚集一起,密謀將茯苓一家全部殺死,當時茯苓因爲貪玩跑來了涼帝而僥倖逃過一劫。
茯苓爲了給父親報仇,放棄了自己的摯愛顧長宏,而選擇委身與當時太子,也就是現在的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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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愛慕茯苓已久,奈何自己已經娶了太子妃,並不想委屈了茯苓,並未向茯苓提起過自己的愛意。
此番茯苓主動委身,倒是讓太子開心不已,不過卻惹了太子妃的妒忌。
茯苓藉着側妃的名義,召集鷹部舊部,想重新殺回十二部。
太子知道此事後,便一直幫助茯苓。
茯苓重新回到草原,完成自己目的後,茯苓甩了太子,卻不成想自己懷孕了。
太子妃知道此事後,便多次暗中派出殺手,擊殺茯苓,茯苓拼死生下唐裕,將唐裕交給顧長宏暗中抱走。
當時顧長宏行蹤被無意間暴露,太子妃多次派下殺手。
不過這一切一切的事情,太子當時並不知情,也是後來才知曉,茯苓爲自己拼命生下一個兒子。
對於自己髮妻子對茯苓所作所爲,涼帝也是去年才知曉,在知曉這一切事情之後,涼帝一病不起。
不知道換了多少太醫都無濟於事。
涼帝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盡數告訴了唐裕。
涼帝說了這麼久的話,不由覺得嗓子有些幹,可是看看牀邊卻沒有放水,涼帝只能作罷。
繼續說道,“這令牌能夠調動鷹部十四萬兵馬,那些都是你母親的舊部,如果一旦唐宋對你趕盡殺絕,這些將士能夠護你們平安。”
“如今我也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了,這朝中的權利,都盡數被那個女人拿走了。”涼帝說着不由再次開始嘆息。
唐裕握着令牌的手用力捏緊,隨後又緩緩的鬆開了。
這十四萬兵馬,不僅是他們的護身符,還是唐宋的鉗制。
涼帝見兒子沉默不語,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也沒有幾天可以活了,能見到你我也死而無憾了。”
唐裕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原諒涼帝。
涼帝沒指望唐裕能夠原諒自己,因爲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涼帝將自己該交代的事情交代過之後,便輕輕敲了幾下木牀,福滿帶着人魚貫而入。
福滿走到牀前,恭敬問道,“皇上。”
“將王妃帶進來吧。”總要在臨死前見見自己的兒媳婦。
福滿立馬應下。
不肖片刻後,福滿重新折了回來,身後還跟着顧莞莞。
進了內殿後,顧莞莞先是看向立在一旁,一臉冷淡的唐裕身上。
見唐裕沒有多餘的神情,顧莞莞有些拿不準這父子兩究竟談了什麼沉重的話題。
顧莞莞想對涼帝行禮,卻一把被唐裕制止了。
顧莞莞尷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涼帝卻忽然笑了打破僵局,“嘉沅郡主不必行禮了。”
“元月一直都喚你嬌嬌,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叫你嬌嬌。”涼帝對顧莞莞並沒有用朕,而是用的我,便足以說明涼帝是將顧莞莞當成了家人。
顧莞莞點頭應了下來。
涼帝看了福滿一眼,福滿立馬心領神會從櫃子中取出一個小木箱送到顧莞莞面前,“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給嬌嬌的,這對碧玉鐲原本就是我準備送給元月媳婦的禮物,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將禮物送出去。”
顧莞莞歡喜拿起碧玉鐲看了一眼,隨後又看了唐裕一眼,見唐裕沒有反對,顧莞莞謝恩將禮物收下了。
又說了幾句話,涼帝便藉口自己累了,讓福滿送兩人出宮。
在離開紫宸殿後,紫宸殿內的一應消息,都被守在紫宸殿外的小太監告知了皇后娘娘李氏。
李氏原本是想在皇上身邊安插人手,誰知道老皇上竟然如此警惕,防他們防的格外謹慎,這紫宸殿內上上下下都是老皇上的人,防的和鐵桶一般。
李氏只能讓人遠遠盯着紫宸殿內的動向。
坐在貴妃榻上衣着華貴的女人,在聽到小太監的稟告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李氏身邊的大宮女見狀,趕緊讓人將摔碎的茶杯收拾乾淨。
“那踐人的兒子終究還是回來了。”李氏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眸光也從一開始的茫然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小宮女在一旁說道,“娘娘且放寬心,就算是他回來了,也沒有能力和梁王殿下爭奪皇位。”
“一個踐人生的兒子,怎麼可能與我兒相提並論,當年被他逃過一劫,如今是他自己自投羅網,本宮怎麼可能還放任那個女人的兒子繼續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