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三殿下請回吧
權青畫又抿了一口茶,“並無他意,只是打個比方,三哥怎的如此緊張?莫不是真有人受了重傷,等着我師妹去救?能讓三哥登門相求,那得是什麼人啊?”
這話一出,別說夜溫言心裏一慌,就連蕭氏和夜景盛也把事情猜着了一半。
能讓三殿下登門求助的,只怕這世上除了他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再沒誰了。
夜飛舟受傷了?蕭氏想問問,再看夜景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也沒開這個口。左右那個兒子他們早八百年就放棄了,是死是傷同他們也沒多大關係。
夜溫言想得就更多些,三殿下的確不會憑白無故上門,若是爲了夜飛舟則很有可能。所以這個事可能跟她二哥有關,但同時也可能跟四殿下有關。四殿下也不可能無事登門,這八成是追着三殿下來的,這是要堵着三殿下不讓他開口,也堵着她不讓她離開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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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着急,夜飛舟到底怎麼了?
找了椅子坐下,因爲二房沒走,她便只能坐到兩位殿下這一邊。蕭氏還假惺惺地問她:“四姑娘要不要到二嬸身邊來做。”
她乾脆地拒絕:“不要!”
蕭氏鬧了個沒臉,便也不說話了,只管坐着看戲。就見夜溫言坐下之後立即側過身去,面向着兩位殿下,想了想道:“既然二位都有事,又都不好意思說在兄弟前頭,那便由我來指一位先說吧!四殿下——”她看向權青畫,“比起跟我沒有什麼交情的三殿下來,我始終欠四殿下一個人情。”再想想,“不如到我院子裏坐坐,我親手泡一盞茶給二位嚐嚐?”老夫人一聽這個就不高興了,你們回院兒去說那我聽什麼?於是趕緊把話給接了過來:“溫言,你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可隨便引外男入內院兒?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夜溫言就笑了,“祖母還知道這個理啊?我這不是沒辦法麼,人家是來找我的,自然是要與我說話,且人家二位貴爲皇族,要說的話肯定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旁聽的。您說您帶着兒子媳婦坐這兒圍觀,這是等着聽內慕消息呢,還是等着看殿下們的笑話呢?當然,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您往這兒一坐,兩位殿下興許會覺得人太多話說不出來,那可就費工夫了。”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難不成真要留他們在府上喫飯?行吧!”她衝着堂內侍候的下人揮揮手,“吩咐下去,讓廚房把午膳和晚膳都備了,到時候要是還有沒眼力見兒的人等着看熱鬧,就只能請兩位殿下到我大哥院子裏歇一晚,明兒再繼續用早膳,再繼續醞釀着說話。”老夫人氣得沒法,“我這是關懷你!”
“嗯,我也是關懷兩位殿下。去備膳吧!”
蕭氏聽到這裏一下就站了起來,“溫言,你們說着,我和你二叔還有事。給五姑娘請了分茶的老師,這會兒也該到了,我們得去見一見,就不陪着了。”
夜景盛也起了身,看看兩位殿下,明顯的不想搭理老三,就只衝着四殿下行禮,然後還狠狠地瞪了權青允一眼,這才帶着蕭氏走了。
權青允也無所謂,這麼些年他早就習慣了,只要到動真格的時候他說話在夜景盛面前還好使就行,平日裏的禮數什麼的,就不想計較那麼多。
眼瞅着兒子兒媳走沒影兒了,老夫人也再坐不下去,這個熱鬧算是看不成了。就想起身也走,卻聽權青畫突然說了句:“雖然是在前堂,但師妹怎麼說也算是見外男,其實家裏還是留一些長輩在比較好。本王並不介意老夫人在場,想必三哥也沒什麼事是需要避諱人的。”
老夫人一聽這話,很高興地又坐了回去。
夜溫言卻知道今兒這事兒不好辦了,權青畫明顯這是在堵着他三哥的嘴,步步設坎兒,讓他想說的話說不出來。至於他自己,他本來就沒事,來這一趟就是防着權老三的。
見老夫人坐穩當了,權青畫這才又道:“既然師妹讓我先說,那本王就也不推拒了。方纔師妹說過欠我一個人情,我始終也記得師妹曾說過,他日我若有事相求,你必盡全力。”
夜溫言點頭,“是。”
權青允一聽這話就蹙了眉,呼吸也重了幾分。夜溫言能感覺到。
權青畫再說:“那我便用這個人情,換師妹同我一起研習兵法五日,師妹可能答應?”
“五日?”她搖頭,“我並不懂得兵法。”
“所以纔要研習。”權青畫說得一本正經,“從前老師就曾說過,將門之下無犬子,對女兒的要求也是一樣的。他很遺憾沒能親自教給兒女什麼,若他日我有這個機會,他希望我能代爲傳授一二。今日便想全了老師這個心願,師妹可願意?”
夜溫言想了想,說:“那也該是傳給我哥哥。”
“那便一道研習。”權青畫說得痛快,“去令兄屋裏可好?”
權青允聽不下去了,“四弟說的五日是什麼意思?”
權青畫微微一笑,“五天五夜。”
“胡鬧!”權青允一下就站了起來,“不管去誰的屋裏,也沒聽說未出閣的閨秀同外男在一處五天五夜的!你若真爲着她好,就不該提出如此無理要求。”
“這怎麼能是無理呢?”權青畫是鐵了心把夜溫言給扣住,他告訴他三哥,“這是她欠我的,她有義務還。畢竟研習五日兵法,可比我求她替我做個別的什麼事容易多了。三哥說是不是?”說到這,又轉看夜溫言,“我於你有救命之嗯,我就算求你爲我解決個人,也不算過份吧?反倒是本王這位三哥,與你沒多少往來,所以他找來你纔是沒什麼道理。師妹,若你覺得去令兄屋裏也不太好,那咱們便進宮去,到皇上跟前去研習,讓御前的人侍候着,光明正大,誰都說不出什麼。如何?”
夜溫言想說不如何,這就是明擺着讓她左右爲難,或者說是威脅了。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的確欠人家一次救命之嗯,他日相還這話也是她自己說的,沒道理在這種時候反口。
權青允臉色十分不好,“老四這是鐵了心要陷夜四小姐於不義之地了。”
“三哥怎麼不叫四妹妹了?”權青畫面上是一種淡淡的笑,雖然是笑,看起來卻十分危險。“方纔不是還叫得挺親近的,本王還在納悶,這一聲妹妹是從何叫起的?”
權青允便答:“那日在宮裏同皇上說話,聽皇上在提起夜四小姐時叫了幾聲姐姐,本王就想着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自然是得隨着皇上來論,所以叫聲四妹妹也不爲過。”
“嗯。三哥說不爲過那就不爲過吧!”權青畫不再理他,“師妹,咱們還說回方纔的事,本王的請求,你可願意應下?”
夜溫言知道自己必須應下來,否則一旦她站到三殿下那邊,很容易激動這位四殿下的萬千怒火。雖然她到現在也不知道火從何來,可眼下燎原之勢已起,她總不能眼瞅着火往大了燒,何況她還不知道三殿下到底是不是爲了夜飛舟。
見夜溫言一直沒給出反應,權青畫也不急,倒是又問起他三哥:“三哥此番來到將軍府,是所爲何事?你瞧,一直在說我這頭,倒是把三哥給忘了。”
權青允深吸了一口氣,心底的火氣也是壓了再壓。
他有什麼事?哼,你老四往這裏一坐,我的事就已經說不出口了。
但他也想到了法子,便同夜溫言說:“先前四妹妹從我這裏買了幾座山頭,我手上還有一些,就想來問問四妹妹要不要一起買走。地契都在府上,四妹妹若感興趣,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你挑一些出來,我一併算得便宜些。”
權青畫就笑,“沒聽說過有地主會主動賣地,還要算便宜些,三哥這是做了多少虧心事。”
權青允不理會他,只看向夜溫言。就見夜溫言點了點頭,同權青畫商量:“四殿下如果不着急,我倒是想先去仁王府挑挑地契。之前也欠着三殿下銀子呢,正好一起算了。殿下容我半日即可,或是一兩個時辰也行。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辦完了,定與你一起研習兵法。”權青畫毫不猶豫地搖了頭,“不行。既是我用人情換的,那就沒得商量。除非你反悔,不認那份人情,那本王便不再糾纏,立即就走。”
“……罷了。”夜溫言輕嘆一聲,對權青允道,“我同師兄研習兵法,三殿下請回吧!五日之後我再去找你說話。”
權青允有些急,五日,白太醫雖然能保住命,但夜飛舟就太遭罪了。
“小四,五日就……”他話沒說下去,夜溫言卻懂了。
的確是夜飛舟的事,因爲只有夜飛舟會叫她小四。三殿下這一聲小四出來,已經是在向她很明確是傳遞訊息了。
於是她衝他笑笑,語態平和地道:“回吧,安心。”她莫名奇妙地說了個安心,聽得權青允直皺眉。她便又補了句,“聽我的,回去,什麼事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