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辰直接給了裴玉珠一個手刀,生生把她劈醒了。
他現在可不能讓裴玉珠暈,攝政王和蘇公公都在,她要是暈了,誰來收拾這種爛攤子?
裴玉珠醒來後,第一件事情便是環顧了一下週圍環境。
等確定真的不是在做夢後,她才“哇”地一聲慘叫,哭出聲來。
“修炎哥哥,修炎哥哥,珠兒,珠兒不是故意的……”
裴玉珠渾身顫抖,連滾帶爬地跪到帝修炎的面前。
“您聽珠兒解釋,不是您看到的那個樣子……”
“我……我……珠兒真的是無辜的……”
她一邊哭一邊腦子飛速運轉,妄圖在最愛的男人面前挽回形象。
帝修炎微微蹙眉,也不理她,把玩着手中那縷淺棕色的秀髮。
呵,爲何要跟他解釋?
關他什麼事?
若不是想借此事逼着裴墨辰交出解毒之人,今天他都懶得在辰王府逗留。
這時裴玉珠又說話了:
“修炎哥哥,珠兒最愛的人是您呀,您真的要相信珠兒,我……我這輩子真的只愛您一個人……”
此話一說出口,不僅是帝修炎,連蕭貴妃和裴墨辰都替裴玉珠尷尬。
而平時最擅長表情管理的大內主管蘇公公,也忍不住偷偷朝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他孃的,這玉珠公主可真是奇了怪了,這都被大家捉間在牀了,而且還是她自己主動吻人家……她怎麼還有臉說她只愛攝政王一人吶?
嘖嘖嘖,蘇德平在心裏鄙夷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蕭貴妃惡狠狠地瞪了裴玉珠一眼,作孽,她蕭蓉精明一生,怎麼生出這麼個腌臢蠢貨來?
現在不僅跟帝修炎的親事黃了,她們還成爲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她的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
說不定出了這檔子醜事,辰兒日後的皇位繼承都要受到影響。
蕭蓉越想越氣,她捶胸頓足地站了起來。
直接當着蘇公公和帝修炎的面,狠狠地往裴玉珠的肚子上踢了幾腳。
“打死你這不爭氣的東西,專門給皇家臉上抹黑。”
“以後本宮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裴玉珠一邊捂腹痛哭,一邊用眼神向她的親哥求助。
裴墨辰默默等蕭蓉發泄完,才緩緩站起身。
“玉珠,本王問你,可是那個花無醉給你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平日裏看你品性莊重,也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
他的鳳眸微眯,聲音洪亮,想把今天的醜事胡謅成花無醉給他妹妹下藥。
這樣多少能夠在衆人面前,挽回一些顏面。
裴玉珠立馬反應過來,她連忙跪到裴墨辰面前,涕淚連連。
“哥,哥,哥,對,對的,就是那個花無醉……他給我喝了一碗亂七八糟的湯藥,珠兒……珠兒纔會鬼迷心竅的呀。”
“哥,你……你快去幫我把花無醉殺了吧,都是他的錯,是他想害珠兒啊……”
“珠兒平時根本不是這樣的人,珠兒最是穩妥了……”
裴玉珠心想,最好趕緊把花無醉殺了,這樣就死無對證了。
裴墨辰眼神狠戾,微微頷首。
其實,花無醉無論下沒有下藥,他害得他們顏面盡失,那這個人是必定留不得了。
蕭蓉對裴墨辰的應變能力非常讚賞,她快步走到堂中央,擠出些許眼淚。
“辰兒、蘇公公、攝政王,看來我家玉珠是被冤枉的,她平日裏膽子最小了,豈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都是那個玉面公子花無醉,他下毒陷害,毀了我兒清白。”
“請您們稟明皇上,讓皇上替我的珠兒做主啊。”
蕭蓉說完,衆人都在心裏嗤之以鼻,但是礙於皇權,又不得不假裝認同。
人精蘇公公,心裏更像是一面明鏡似的,他假意寬慰了蕭蓉幾句,準備陪着蕭貴妃把戲做足。
“委屈玉珠公主了,這事老奴一定會跟皇上如實稟報,殺了花無醉,還玉珠公主一個清白。”
蘇德平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慢着——”
一道磁性又居高臨下的嗓音,攔住了蘇德平的去路。
今天一直保持沉默的帝修炎,此時終於開口了。
“花氏藥堂曾經無償給本王的玄武軍獻過止血散,本王跟花氏藥堂有一些緣分。”
“而玉面公子花無醉是花氏藥堂長公子。”
“若要殺他,無論如何要有個讓花氏藥堂心服口服的理由。”
話音落下。
衆人聽到花無醉的真實身份,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更加認定是裴玉珠冤枉了好人。
花氏藥堂富甲一方,樂善好施。他們長公子雖然生性風流,但不至於做給女人下藥的這種下作事情。
帝修炎趁着衆人議論紛紛之際,把赤焰叫上前耳語一番。
不一會兒,一個面容英俊、長相貴氣的男子便來到了辰王府殿內。
他身形修長、五官精緻,雖沒有帝修炎那如人間妖孽般攝人心魄的魅力,但是奈何氣質超羣。
隨便往人羣中一站,也是鶴立雞羣般的存在。
殿內的侍女們臉上又是出現一團嬌羞,造孽,怎麼又來一個迷死人不要命的郎君。
衆人看清來人,紛紛上前作揖道:
“顧公子——”
顧燁然也按照規矩分別給帝修炎、蕭貴妃、裴墨辰,以及跪在地上的裴玉珠一一行了參禮。
顧燁然何許人也?
他身份尊貴,不僅是帝修炎的專用軍醫,在職位上和當今太醫院院史張太醫平級。
更是驃騎大將軍顧雄的獨子、帝修炎的親表弟,爲人清高,不畏一切皇權。
“燁然來了?”
“快去給玉珠公主把個脈,看看她體內中了何種毒藥?”
帝修炎和顧燁然氣定神閒的對話,讓裴玉珠和蕭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把脈?”
這可如何是好?一把脈不就全都露餡了嗎?
而一向鎮定自若的裴墨辰,現在也再也坐不住了,他的臉色大變。
猛拍一下桌子。
“帝修炎!”
他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痛恨帝修炎爲何連這點體面都不肯給他。
帝修炎瞭然,冷笑一聲,心想,你當初用裴玉珠設計騙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
隨後,帝修炎看都不看裴墨辰一眼,便對着顧燁然催促道:
“還不快去?”
顧燁然:“是!”
蕭蓉再次癱坐到椅子上,桂嬤嬤連忙上前給她順氣,生怕自家主子被帝修炎氣暈過去。
裴玉珠:“修炎哥哥,我不要把脈,我,我,我……”
她一邊後退,一邊把手腕藏在身後。
修炎哥哥好狠的心吶,是存心要看自己在衆人面前出醜嗎?
難道本宮這麼多年的暗戀,在他眼裏踐都如草芥嗎?
他當真對我沒有本分情義?
事已至此,裴墨辰已然看清了眼前的局勢,他知道已經無力迴天。
於是,爲了撇清關係、明哲保身,只能重重一耳光甩到了裴玉珠的臉上。
“啪!”
發出怒吼:“丟人現眼什麼?還不快把手腕伸出來給顧營醫檢查?”
裴墨辰那雙一向溫文爾雅的眸子難得露出狠戾的兇光。
“顧大夫,本王希望你好好幫玉珠公主檢查。”
“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相信你比本王更加清楚!”
呵,裴墨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即使到最後時刻了,他都不忘垂死掙扎,硬是要對着顧燁然暗示、威脅一番。
顧燁然瞬間皺眉,靠,辰王這說的什麼個意思?
孃的,他是在威脅自己麼?
呵,自己出生在將士之家,從小血雨腥風見慣了,除了表哥帝修炎,他連皇帝老兒都不怕,還會怕他辰王裴墨辰?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於是,顧燁然也不墨跡了,他粗魯地扯過裴玉珠的手腕,兩指重重一搭,便認真地探起脈來。
半晌,言簡意賅:
“回稟攝政王,玉珠公主半點魅藥沒中。”
“而且,公主脈搏強健有力,應該這幾日心情都特別歡愉。”
裴墨辰:“……”
蕭蓉:“……”
裴玉珠:“……”
蘇公公、衆人:“!!!”
“很好,如此看來,是玉珠公主記性不太好。”帝修炎站起身,威嚴的聲音再次落下。
“既是兩情相悅的事情,那就怪不得玉面公子了。”
“本王跟花老也有個交代,定不會讓無醉隨意蒙了冤。”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帝修炎的意思很明顯:花無醉動不得了。
裴玉珠再次暈倒,這一次裴墨辰嫌丟人,沒有再把她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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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蘇德平走後,帝修炎跟着裴墨辰來到了書房。
“辰王,本王再問你一遍,那夜幫我解毒的女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