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阮父和阮唐都不說話了,只是死盯著她瞧。
阮瑤以為是她身上有哪裡不妥帖,趕忙低頭去看。
結果就聽到阮父猶豫的說了句:“閨女,你……這是開竅了?”
阮瑤這才想起來,自己雖是胎穿,這一世的父母兄長都是無比親近,可她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是傻的。
如今瞧著自然與當初不同。
於是阮瑤笑著點頭:“嗯,爹爹,哥哥,我開竅了,現在聰明著呢。”
其實不用她說,父子倆也明白,自家姑娘伶俐了。
當初在家的時候,阮瑤生了張芙蓉面貌,卻是混沌得很,笑得甜,卻能不言不語一整天,渴了餓了都不知道說,唯一與傻子不同的是,她能記事兒,就是記得慢。
如今看著眼睛透亮,說話也靈光,可不就是癡病痊愈了。
“好,真好。”阮父背過身抹了把眼睛,然後對著阮瑤說了句,“我去給你娘說一聲。”接著便提著食盒進了屋。
而阮唐卻是盯著她看了一陣,才輕聲問道:“怎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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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瑤自不會告訴他真話,若是說她是被人敲了腦殼丟到井裡的,只怕自家大哥拚著功名不考前程不要都會把她帶走。
於是阮瑤只是模模糊糊的回答:“就是突然好了,我也搞不清楚是為什麽。”
阮大郎也不多問,沉默的點點頭,輕聲道:“聰明些好,這世道,還是聰明些好過。”說著,他臉上有了笑,道,“趕緊進屋吧,娘親瞧見你定然歡喜的。”
阮瑤應了一聲,跟在阮唐身後往屋裡走,臉上露出了些許好奇:“爹娘怎麽和你一起來了?”
阮大郎腳步微頓,而後神情如常的回答:“爹娘放心不下,而且無論這次會試是否得中,我都會自請官身,到那時候去哪裡還不一定,與爹娘在一處倒也方便。”
阮瑤笑著點頭,心裡卻知道,此番闔家進京,定然不是這般簡單。
上次突然斷了聯系,阮瑤就已經猜到是有人針對自家,最後雖然從太子那裡得了消息,知道阮家都搬去了書院裡,可終究是留了份擔心。
如今看來,自家現在仍然不能算解除危機,不然兄長也不會帶上了年紀的爹娘舟車勞頓。
不過既然哥哥不願讓她擔心給隱了過去,阮瑤自然也不會提起,只笑著跟在他身後,像是小尾巴似的。
阮唐回頭看她,眼角眉梢都帶了笑意。
自家小妹聰明了,可還是這麽招人喜歡。
等進了屋,阮瑤就看到母親楊氏在阮父的攙扶下想要下地。
“阿娘當心些。”阮瑤趕忙上前扶住了她,而後眼睛看向了楊氏被包扎起來的腳腕,“這是怎麽了?”
許是宮裡呆多了,腦回路也與以前不同,阮女官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算計了自家娘親。
許是因為驚訝加擔憂,她的聲音裡不自覺地帶出了些急切。
阮唐低頭看她,就發現自家小妹的眼中有些不易察覺的凌厲。
楊氏是個性格溫潤的,年輕時候就生得貌美,如今有了年紀,臉上都有皺紋,卻依然無損眉眼間的溫柔精致:“我來的時候絆了一下,不妨事的,已經請了郎中來看過,是說好好養著,過上十天半月就能下地了。”
阮瑤松了口氣,臉上的神情也松快下來。
她給楊氏松了松枕頭,扶著她靠著,而後便輕輕的環住楊氏的腰,靠在她身邊道:“阿娘,我想你想得緊。”
楊氏雖然性格溫潤,可不是個多愁善感的。
剛剛父子兩個看到阮瑤,都是恨不得在地上蹦幾下來宣泄喜悅之情,楊氏卻只是彎彎嘴角,伸手給她捋了下耳邊碎發,輕聲道:“娘也想你,剛剛你在外面說的話娘都聽到了,如今娘瞧著,我家阿瑤是胖了些,還高了。”
阮瑤聽完,得意的看了阮唐一眼:“還是娘眼神兒好。”
在外人面前意氣風發的阮解元,此刻對著娘親和小妹半點脾氣都沒有,連連點頭:“對對對,娘看的真準。”
阮瑤臉上帶了笑,抱著楊氏說著體己話。
阮父和阮唐則是各自搬了杌子來,坐在一旁,時不時的搭上兩句。
期間阮唐出去過一次,又很快回來,臉上有一絲遲疑一閃而過。
另一邊,阮瑤拉著楊氏說話。
說說家裡的地,說說地裡的牛,不過是些家長裡短,可是阮瑤卻覺得比金山銀山都讓她歡喜。
而楊氏昨天受了驚嚇,加上傷著,稍微動動就疼,晚上便沒有睡好。
如今看到乖女兒,心裡舒坦,好像腳傷也不疼了。
於是便覺得困倦起來。
阮瑤見狀,便借口和阮唐有話說,起身出了門,阮父則是留在屋子裡守著楊氏。
而阮大郎則是和阮瑤在外間屋坐定,拿了茶碗擺好。
阮瑤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阮大郎道:“這是我在京城裡尋了的房子,原本覺得大,現在瞧著爹娘也來了正好可以一家人住的。”
阮唐並沒有推拒,伸手接下,而後細細問道:“你如今是在哪個宮裡當差?”
“太子的東明宮。”
“還是宮女麽?”
“嗯,是。”
這讓阮唐松了口氣。
如此甚好,起碼水靈靈的妹妹沒有被豬拱了。
他這麽說自然不合適,為人臣子的,當然要忠君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