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四所，新來的太監小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的主子：“阿哥，四阿哥受傷，咱們是不是也應該去探望探望？”
胤祐“嗯”了一聲：“於情於理，我是該去探望，可於心，我不想去。想必四哥也不太願意看見我，以免攪了他的好事。”
“爲何？”小瑞不太懂。
胤祐道：“你從前難道沒有聽說過我的一些風言風語？”
小瑞一愣：“奴才…確實聽說過。”
“聽說過什麼？”胤祐突然問。
小瑞道：“說阿哥您和明月姑姑之類的話。”
“嗯，正是因爲這個。”胤祐笑了笑：“如今你們口中與我天造地設的明月姑姑，卻在四哥府上對他精心照料，你說，四哥會願意看見我嗎？”
小瑞遲鈍，還是不太懂。
胤祐搖了搖頭，從前的長風太過聰明，如今這個小瑞又愚笨，想要找一個合心意的僕人，倒也是不容易。
胤祐問宋時明月的話，宋時明月還沒有答覆，可胤祺和婉詩回來後，言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再加上康熙恩准宋時明月出宮照顧，已經讓胤祐斷定，宋時明月和胤禛在一起了。
“你可認字？”胤祐突然問道。
小瑞答：“奴才以前在崇文館伺候，聽大儒們說話，耳濡目染的認得幾個字。”
“那你聽過李商隱的…《錦瑟》？”
小瑞道：“不曾聽過，阿哥若是有興趣。說給奴才聽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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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垂了垂眸子，道：“無甚麼，只是這最後一句我最是喜歡，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小瑞聽不懂，只是單單看着胤祐的神情，就覺得是無比哀傷的一句詩。
少年英才的阿哥，也會有如此傷心失意的時候嗎？身爲奴才的小瑞並不懂。
門外，戴佳氏聽着胤祐的話，原本想擡起的腳又收了回來，對胤祐的下人道：“別告訴阿哥本宮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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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心想或許自己真的是做錯了，原本極好的姻緣，被她親手給毀掉了。
……
胤祐最終還是去了四阿哥府，彼時宋時明月和胤禛正在屋子裏膩歪，聽見是胤祐來，都一愣。
宋時明月慌忙理了理微亂的頭髮，站起身來見過胤祐。
胤祐放下禮品，對胤禛道：“四哥的傷可好些了？本該一接到消息就來看望，奈何一時有急事脫不開身，所以來遲了，還請四哥見諒。”
胤禛哪裏不清楚胤祐的心思，實際上，胤祐能來，這已經是很大度了。
“勞七弟掛心，已經好多了。”胤禛點了點頭了。
這個時候，蘇培盛端了藥進來，宋時明月下意識接了過來要餵給胤禛——非是她想這麼做，是胤禛這人死皮賴臉，這幾日都非要她喂，否則就不肯喝。
誰知這次，當着胤祐的面，胤禛卻自己接了過來。
宋時明月一愣，有些詫異地看着胤禛，奇怪他爲何在胤祐面前避嫌。
畢竟他從前可沒少喫胤祐的醋，一句話本子裏的英雄救美當以身相許他就記了好久，心心念念也想英雄救美。
如今怎麼還考慮起情敵的感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