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後殿。
蘇真真聽着朝堂上有人在爭執,討論要不要給西北王送信。
直到有人提到了她。
“爲了區區蘇貴妃,得罪立下汗馬功勞的西北王,不怕天下人寒心嗎?”
“什麼玩意!”蘇真真轉頭朝着前殿看去。
張窪嚇得伸出手又縮了回去,生怕蘇真真一衝動,跑到了前殿去。
很快周毓麟的聲音響起來。
“在錢大人的眼裏,蘇貴妃只能區區二字來形容嗎?如此這般,那皇后也不算重要,皇上也不過如此!以後這皇宮不如由西北往來做主如何?”
被駁斥的錢大人氣急敗壞:“本官在說蘇貴妃,什麼時候提到皇后皇上!”
周毓麟淡定的回道:“蘇貴妃是四妃之一,上了陳氏皇族的族譜,百年之後是要進皇陵的,錢大人所謂區區,難道不是藐視皇室嗎!”
“你!”錢大人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周毓麟繼續說道:“西北王勞苦功高,卻蓋不過皇上爲國爲民,文思郡主身份尊貴,卻貴不過蘇貴妃,更何況,蘇貴妃失去的不只是她的孩子,更是皇上的孩子!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有功必賞,有罪必罰,這纔是社稷之根本,也是皇族的威嚴和臉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想必西北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錢大人徹底落入下風,眼見如此,謝營只能親自站出來。
“周大人所言甚是,既然證據確鑿,那的確要依法刑事。只是西北王這邊,還是需要提前通知的,畢竟周大人也說了,西北王勞苦功高。”
達到了目的,周毓麟也不再咄咄逼人,接受了謝丞相的建議。
陳祺本來就是坐山觀虎鬥,自然也同意了。
下朝後,陳祺本想要直接回勤政殿,突然聽見蘇真真的聲音,循聲望去。
“你怎麼在這?”
蘇真真幾步上前行禮,往前殿看了眼。
周毓麟和顧侯父子站在大殿裏說話。
似有所感,周毓麟擡頭看過來。
蘇真真擺擺手,陳祺冷着臉擋住他們的視線,拽着蘇真真往後殿去。
“你如今的膽子越發大了,金鑾殿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臣妾的確不能來,但是皇上答應的事情遲遲不兌現,臣妾只能冒險過來了。”蘇真真理直氣壯的回道。
“答應你的事情……”陳祺很快想到她指的事情,“你確定現在就要知道?”
“當然,因爲臣妾發現,很多事情都看起來查清楚了,實際上並沒有。臣妾想要一個真相。”
兩人對視片刻,陳祺轉身往去蓬萊閣走去。
“跟朕來。”
到了蓬萊閣門口,蘇真真仰起頭來看,這裏不是陳祺的私人庫房嗎?
等到張玉交了令牌,大門打開,外面的光線才投射進去,卻被森森然的黑暗盡數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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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祺走了兩步停下來,回頭問她:“不敢了?”
蘇真真收回視線,兩步跟上去:“臣妾敢。”
到了大殿裏,身後的大門緩緩關上,徹底擋住門外陽光的那一瞬間,屋裏咔嚓一聲,齊刷刷的亮起來。
蘇真真擡起頭,發現發光的不是燈籠火把,而是夜明珠。
這得價值多少錢!
“走吧,都是些無用的東西。”陳祺說完,繼續往前走。
蘇真真快步跟上,不住的朝着兩邊看。
這哪裏是無用的東西!
各種奇珍異寶、珍珠玉石,琳琅滿目。
不過她很快注意到,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沒有金子銀子。
兩人來到一扇門前,陳祺再次問了一句:“進去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臣妾現在還有回頭的餘地嗎?”蘇真真笑了起來。
陳祺沒再說話,轉身轉動門上的玄鐵齒輪。
隨着鐵門緩緩打開,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出現在面前。
陳祺進去後,蘇真真也跟了進去。
到了地面,她才發現,這裏是一座地牢。
每個放有夜明珠的牢房前,裏面都有一道身影。
蘇真真心裏有些發憷,陳祺果然不是善類。
很快,陳祺聽到了一座牢房前。
他看了眼角落裏蜷縮的女人,然後望着蘇真真。
“她是?”
在陳祺的示意下,蘇真真推開沒有上鎖的牢門,慢慢走了進去。
來到女人面前,她纔看清了那女子的半張臉。
“若承衣?”
聽到蘇真真的聲音,若薇愣了下,隨後扭動着四肢往聲音的來源爬去。
蘇真真徹底看清,這個瘦骨嶙峋的女人的確是若薇。
“真的是你!你還活着!”蘇真真驚喜不已,趕忙去扶她。
若薇臉色蠟黃,雙眼凹陷,年紀輕輕居然有了不少皺紋。
蘇真真扶住她的胳膊時才發現,她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手掌腳掌都很不自然,像是黏在身體上的木頭。
若薇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睜着眼,眼睛卻沒有神采。
“你這是……”蘇真真萬分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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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瞎了啞了,甚至手腳筋都被挑斷了!
瞬間,蘇真真渾身發冷,站在她背後的男人,沒有直接殺了若薇,居然這麼折磨她。
這簡直比死了還痛苦。
怪不得若薇的師兄要替她報仇。
若薇仰起頭,兩只手腕交合,祈求着蘇真真什麼。
“我……”蘇真真真的做不了什麼,文思郡主又迴環的餘地,但若薇是絕對沒有的。
她觸到了陳祺的逆鱗。
“你看到了,她沒有死。”陳祺也走了進來。
聽到陳祺的聲音,若薇像是觸了電一樣後退,蜷縮在角落,甚至驚恐導極致,發出極其刺耳的嗚嗚聲。
蘇真真站了起來:“皇上不如直接殺了她。”
陳祺輕笑:“她的來歷不簡單,朕怎麼可能直接殺了她,有她在,幕後之人遲早會浮出水面。”
蘇真真震驚的望着他,原來陳祺都知道!
“很驚訝嗎?”陳祺笑着走過去,想提起小貓一樣,提起瑟瑟發抖的若薇,“她身上的功夫,能躲開朕的暗衛,這種人怎麼會簡單!”
若薇被嚇得尿失禁,陳祺嫌棄扔掉她,回頭看向面色發冷的蘇真真:“害怕嗎?”
蘇真真當然害怕,因爲事實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
“害不害怕都一樣。”蘇真真冷靜下來,突然有些同情洛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