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然這話纔出來,周邊的人都忍不住去看趙晚棠。
錦顏也表示十分抱歉,忙道,“嗯嗯,我確實沒錢,我們錦王府也窮。桃花挺好看的,大家賞花吧。”
趙晚棠現在非常想把他們兄妹二人叉出去,但面上的平和還要維持下去。
於是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嘴角依舊揚起妥帖的笑來。
“是啊,難得此等美景,大家都站在門口做什麼。裏面準備了美酒佳餚,今日沒有長輩在,可別拘着。”
說着,她眼眸忽然亮了幾分,定在某處,忙快步走到纔來的蕭統邊上,“太子殿下來了,您身子可好些?”
在錦顏不出國師府,蕭悅溪不出公主府的日子裏,太子也不曾出過太子府。
衆人都覺得是蕭悅溪讓蕭統大病一場,此時正好兩人都在,於是又忍不住去來回的打量。
蕭悅然怎麼可能放過這機會。
“今日怎麼沒見悅溪把準駙馬帶過來?”
她聲音上揚,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了去。
蕭悅溪愣了一下,眉頭皺了幾分。
她還未說話,就有人忍不住調侃了句,“聽聞準駙馬長得可好看了,當初在凝香樓時可是不少人爲他一擲千金呢。早知道他會成爲悅溪公主的心上人,我怎麼也要去看看的。”
“還是別了吧,妹妹好好清白世家的小姐,可別去那種地方讓人看了笑話。”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
幾人來來回回,陰陽怪氣地一通說,蕭悅溪卻依舊是一臉淡定。
她如今的性子比之前可穩重多了,只了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淡淡道,“別搞得自己好像多純白無辜一樣,我就不信你們的父兄沒有去過凝香樓,你們族中沒有人在那裏花錢,裝什麼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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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本公主素來喜歡長得好看的,亦訣確實好看,生得脣紅齒白,不知比這桃林好看多少倍,喜歡他不是正常的麼?本公主喜歡就敢說出來,你們敢麼?”
蕭悅然諷刺道,“就算他身份卑踐至此,你也不管麼?”
蕭悅溪嗤笑了聲,“卑踐?”
“僅僅是因爲他長得好看,又生在平凡普通的家庭,身不由己被人賣到紅樓就是卑踐麼?他做錯了什麼,不過也是努力活着罷了。”
“你整日裏說這個卑踐那個卑踐,若是有朝一日,你面對那樣的情況,能活下來我蕭悅溪尊你敬你,把你供起來。若是你做不到,就別說這種秀智商的混賬話!”
“在場的,不過是比他有個更好的出生罷了!”
她這番話說得霸道,又擲地有聲。
饒是一旁的男子聽了也不由對她多看兩眼。
方纔說話的世家小姐整個人都是懵的,此時壓根就沒有回話的能力。
或許大家都沒料想到,那囂張跋扈,素來不講道理的悅溪公主如今也能說出這樣引人深思的話來。
更何況這話是爲了維護她的準駙馬而說,便又多了更深一層次的含義。
在衆人心底,不免要打上蕭悅溪與準駙馬感情深厚的烙印。
錦顏眸光掃過蕭統的臉,瞧着他臉上不自然的白,一段時日不見,太子殿下的衣袍愈發空蕩,看來生病的傳言也不假。
他只站在趙晚棠邊上,周身都透着薄涼,睫毛輕顫卻並不看任何人的臉,只不知瞧着身前的什麼在發呆。
蕭統自然是都聽了去的。
可他並未發表什麼意見,只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
“好了,我們進去吧。”
趙晚棠小心翼翼看了眼蕭統,忙說了句。
桃林是真大,放眼看過去花開燦爛,入目都是溫柔和璀璨。
高臺上輕紗曼妙,桌椅都已經擺放整齊,各樣果品琳琅滿目,舞女歌姬在一旁候着,只需一聲令下,就能立即入場。
春日的風和煦柔順,各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蕭統和蕭悅溪之間像是有一條無形的鴻溝,人羣中他們總是相互獨立,卻又彷彿有什麼關聯。
錦顏悄無聲息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對朱錦珂說的地方愈發存了些心思。
四季不同時,有四季不同時的景,再加上朱家在各行各業的供應,得天獨厚的條件下,定然要比這裏好。
到時候他們也不用收那麼多錢,一萬兩就可以,賞花樓可以單獨培養一批歌姬,專供那裏。
她滿肚子都是生意經。
“我們四處去看看吧。”
蕭悅溪知道錦顏的心思,湊到她身邊說了句。
錦顏往趙晚棠那邊看了眼,瞧着她正在蕭統面前不知說什麼,他側耳傾聽,看上去耐心十足,只時不時往蕭悅溪身上瞥的目光透露了他的心思。
錦顏收回視線,點頭隨蕭悅溪一起離開。
“宮裏的嬤嬤都離開了。”
蕭悅溪聲音十分平靜。
錦顏愣了一下,還未說話,就聽她繼續道,“皇后說我用不着這些人,畢竟駙馬也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人。”
“我本以爲父皇要收回公主的頭銜,現在想想,他或許還是有些顧慮,竟生生忍了下來。”
錦顏只靜靜聽着。
耳邊又是一聲輕嘆傳來,“算了,不說這些。”
兩人站在桃樹下,頭頂花開如虹,清風拂面吹過耳旁,沁人心脾。
長久的沉默蔓延開,錦顏斟酌着也沒告訴她顯國二皇子即將來京城的事情。
她不想過多摻和到蕭統和蕭悅溪的情感裏面去,畢竟,她一直都是這方面的失敗者。
“忙起來就好了,這陣子朱錦珂要買城東的地,你看你那邊能湊多少銀兩,我也湊一湊,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日後也會富貴安康,其他的,都不重要。”
“聽聞三皇子之所以對城東的地有興趣,可不是想掙點收租錢,而是聽說那裏藏着龍氣,因永安侯家壓不住,才被收了回去,得皇家的人來壓着。”
錦顏愣了一下,頗爲驚訝地看了眼蕭悅溪。
“亦訣當初在凝香樓時聽到過風言風語,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一想,也不是沒可能。”
說着,她又嗤笑了聲。
“皇兄身子不好,他們都等着他死呢。”
這話中又摻雜了冷意,讓春風都能化成冰刀子。
蕭統若是真死了,蕭絨作爲現皇后的兒子,怕是最爲名正言順的,畢竟,如今皇后登上後位後,並無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