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蕭清,是學校爲新生準備的公開演講課上。
那時的蕭清,身穿白衣黑褲,筆直修長的雙腿,清雋秀雅的容貌,眉眼細緻,長得十分乾淨,在學校裏也是響噹噹的風雲人物。
尤其是那冷寂的氣質,帶着股傲人的風骨,即便如此,卻在學校裏非常受歡迎。
一同趕去聽講的,除了學校裏的學妹、學姐們,更有其他學校聞風趕來旁聽的女生。
時隔多年,方語仍舊記得,那一日,蕭清一步一步的走上講臺,下面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全部都在熱烈表達着對他的喜歡。
還有那一雙雙,盡是崇拜的眼眸,根本令人無法忽視。
原本方語對此根本不屑一顧,無奈被舍友拉去,從此一見傾心,陷入情網,難以自持。
那日,蕭清選擇的演講課題是環境工程的發展趨勢分析,也是因爲那一篇大數據的詳細分析報告,使得方語當即便決定將自己的第二專業改變環境工程。
就在方語處心積慮在找機會接近蕭清時,卻意外在學校食堂碰到蕭清與一女生在有說有笑的用午餐。
結果經過打聽才得知,那女生是溫家的養女,這令本就含着金湯匙出生的方語更加鄙夷不屑。
不久,方語如願以償的成爲了蕭清的學妹,好不容易製造了與他相識的機會,只是面對她的各種示好,蕭清始終神情淡淡,涼薄如霜。
一次意外的機會,得知了溫錦就是溫家給溫家大少爺選的童養媳,本想將這個消息告訴蕭清,讓他清楚被騙的事實,結果他只是冷淡疏離的看着她反問:“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再後來,學校裏傳出了蕭清和溫錦在一起的消息,就連校園裏,也時常能看到他們成雙成對的身影。
心高氣傲的方語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主動找到溫家大少爺,將溫錦和蕭清的事和盤托出,結果溫錦確實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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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沒想到,即便如此,也沒能阻溫錦和蕭清在一起。
沒過多久,方語在衛生間見到溫錦嘔吐不止的情形,心中不好的預感猶然而生,便匿名給溫家送了一封信。
從那以後,溫錦再沒出現過。
學校裏關於溫錦突然休息的事,也是猜測不斷。
有人說溫錦休學是因爲懷了溫家大少爺的孩子,還有人說溫錦腳踏兩只船,騙了蕭清的感情就消失不見了,更有人說溫錦本就是個水性揚花的壞女人,在學校裏同時在和幾個男生糾纏不清。
其實,這些所有的傳言都是她找人散播出去的。
溫錦的消失令蕭清很痛苦,那段時間,她一直陪着他,用盡了她所有的柔情,也知道這是她惟一的機會,更希望蕭清能夠感受到她對他的心意。
直到寧初莫有一次來找蕭清,被方語擋下,還跟着寧初莫,找到了溫錦的下落。
再見溫錦,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母性的光輝一覽無遺,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書卷氣息濃重的女人好似被光芒籠罩了一般,是極美的,令方語不知是該怨恨還是嫉妒
方語告訴溫錦,蕭清讓她過來探望,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沒有還慌稱她在與蕭清交往,並且準備大學畢業就結婚。
如果在日後,溫錦有任何困難都可以直接找她,因爲蕭清根本不想見到溫錦,否則也不會讓她代表過來。
說出那些話時,方語清楚的看見一抹傷心絕望閃現在溫錦眼底。
即便同爲女人,即便溫錦已經懷上了心愛男人的孩子,但方語並未給予任何同情,反而在聽到溫錦告訴她,孩子不是蕭清的,請她放心時,神情中盡是冷漠。
但是在離開前,方語還是給溫錦留下了一些錢。
現在想想,大概是爲了彌補自己愧疚的心理,纔會這樣做吧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溫錦,並不知道因爲她的一番話,溫錦受了刺激,差點流產。烈火書吧.liehuoshuba.
不過也多虧了她留下的那些錢,勉強支撐到溫錦生產。
直到幾個月後,溫家傳出溫錦遭遇車禍離世的消息,那時候,她已經如願和蕭清走在了一起。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方語也自責過,本以爲,溫家破產,溫錦離世,一切都已經畫上了句號。
誰知這個時候,蕭允卻告訴她,溫錦還有個哥哥,而羅展銘就是來報復她的。
老天爺是在玩她嗎
酒窖裏,方語喝得醉眼迷離,過往曾經,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重現,直到瓶中酒喝光,方語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什麼哥哥妹妹的,嚇唬誰
反正溫錦已死,死無對證的事,她矢口否認又能奈她何
方語大笑出聲,勉強支撐着身體走出酒窖,卻見兒子迎面走了過來,方語打了個酒嗝,冽嘴笑了笑:“阿哲”
“媽,您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四叔打來電話後,母親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他睡醒一覺想要下樓找點水喝,見客廳空曠無人以爲母親還沒回來,哪裏想到,她居然一個人躲在酒窖裏喝酒
以往即便必要的應酬,母親在家滴酒不沾。
從來沒見過母親如此失態過,鼻息下縈繞着的刺鼻酒氣,令蕭允蹙了蹙眉,快步上前,扶着母親朝往臥室走去。
“兒子…你說如果有一天,爸爸不要媽媽了怎麼辦”
“媽,您喝多了”
結婚多年,其實兩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雖然也有小吵小鬧,但都無傷大雅,方語一直對蕭清照顧得無微不至。
蕭哲已經長大,自然將這一切收入眼中。
以爲只是因爲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母親有感而發,根本不知道,致使他們家庭破裂的因果已然出現。
方語在蕭哲的攙扶下回到房間,直到將母親安置在牀上,纔再次出聲:“媽,您最近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別胡思亂想”
話音落下,蕭哲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母親再次喚住:“阿哲”
蕭哲轉過身來,觸及到母親發紅的眼睛,啞着聲音問:“如果媽媽做了錯事,是一件不可原諒的錯誤,你會怪媽媽嗎”
蕭哲有些犯愁,深刻覺得,母親喝多酒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
雖然心中這樣想着,還是軟着聲音安撫着:“媽,我不是也經常犯錯可是每次您都包容我,還幫我解決問題我是你的孩子,無論怎樣,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好”得到滿意的回答,方語笑了笑:“你去吧,媽媽累了”
都說借酒澆愁,結果酒精麻痹的只是身體,可頭腦還依舊清晰。
眼看着兒子轉身離開,還貼心的將房門關好,方語的眼角才緩緩溢出淚水。
都說愛情是自私的,其實她也只是爲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爭取而已,可爲什麼上天要和她開這麼大的玩笑
拿起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幾次想要播通蕭清的號碼,卻已經失去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