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已經帶到了城外,我們是否要現在出城?”檀香走到了白昭意的身邊,扶着她小心的上了馬車開口詢問道。
陳氏剛被丟出府外檀香便立刻派人將人拾起,帶着她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白昭意的眸色淡淡的,始終是一副清冷溫和的模樣,可此時的檀香莫名的能感受到從自家小姐身上傳來的情緒。
小姐此時是很開心的。
白昭意吐出了一口心中的悶氣隨後淺笑着點了點頭,這一刻她已經等了許久了,久到她甚至都不敢去城外看上一眼。
馬車一路出了城外來到了一片密林中,陳氏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口氣不甘心的朝着少女的方向望去,身下溫熱的血液不斷的向外蔓延着。
白昭意身上披着一件斗篷一步一步的朝着一塊墓碑的方向走去,雙手緊緊的交疊在了身前。
陳氏的身子動彈不得只剩一雙眼睛緊緊的追隨着少女的身姿,當她看見那塊墓碑上的字的時候她的瞳孔狠狠地顫抖了幾下,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喬氏的墓碑?
當年那個女人不是被她丟到了亂葬崗了嗎?爲何會在這裏有一塊她的墓碑?
白昭意規規矩矩的掀起裙襬朝着墓碑的方向叩首後並未回頭,而是語氣極其冷淡的道:“很驚訝吧,會在這裏看到我孃親的墓碑。”
陳氏沒有力氣開口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瞪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女的背影發呆。
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也許自己真的是錯的太離譜了,竟然會一時心軟放過這個狼子野心的庶女,所以纔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白昭意即使沒有回頭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作惡之人從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只是會覺得是自己斬草沒有除根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座衣冠冢是在白昭意從宜州回來之後親自修建的,因着無論是白家還是亂葬崗都找不到關於喬氏的半點遺物,所以白昭意割下了自己的一縷青絲放在了墓中。
常言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所以她想她本身就是孃親留在世間的最後一件“遺物”。
這座墳墓中沒有喬氏,有的只是女兒對母親的一份思念罷了。
“當初你做下那種惡事的時候,可有想過會有今日的下場?”
陳氏的眼中沒有半分的愧疚和難過,喬氏那個女人當年將老爺迷成了那副樣子她難道不該死嗎?
她從不後悔當日的行爲,恨只恨沒有將這個庶女一起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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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意走到了陳氏的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替她撥開了黏在臉上的髮絲,嘴角噙着一絲淺笑的對她說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頂着許玉嬌的那張臉,進了三皇子府的白嫣詞如今在何處嗎?”
少女平靜的嗓音卻在陳氏的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的雙眼驀然睜大緊緊的盯着白昭意的臉,焦急的等待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知道詞兒如今人在何處?
陳氏的眼神焦急的詢問着,白昭意真的會這麼好心的告訴她詞兒的現狀嗎?
看見陳氏終於變了臉色,白昭意的心頭忽然覺得很是痛快,原來她也會焦急不安。
“她死了。”
白昭意朝着陳氏震驚和呆滯的面龐嫣然一笑,心中有些痛快的說道。
陳氏震驚的睜大了雙眼,詞兒怎麼會死了?難道是這個踐人殺了她嗎?
不!爲何她的兒女都要落得如此下場!
她不信!她不信詞兒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昭意看出了她眼中的質疑和悲傷,輕笑了一聲繼續道:
“你可是一直以爲白嫣詞已經和蕭炎過上了喫穿不愁的生活?那你可錯的太離譜了,蕭炎被逐出都城的當日夜裏便被白嫣詞一刀刺入了心臟,當場便沒命了。”
陳氏震驚的看着白昭意的眸子,試圖在裏面找到一絲的心虛或者是說謊的影子,可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她到底在說什麼!?
詞兒怎麼可能會殺了三皇子?
若是她真的殺了三皇子那她又豈能活命?
白昭意不疾不徐的道:“皇后娘娘傷心欲絕派人將白嫣詞抓了回來囚禁在了景仁宮中日日折磨,今日我進宮還見到了大姐姐一面,嘖嘖嘖,那副模樣簡直是多看一眼便能直接旁人做噩夢的程度。”
陳氏費力的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信詞兒會糊塗至此,放着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去刺殺三皇子,除非她是得了失心瘋了!
“你不信?瞧瞧這是什麼。”
白昭意伸出手,立夏立刻將懷中包裹的物品交到了自家小姐的手中。
當陳氏看到這根檀木的簪子之時差點一口氣背了過去,她絕對不會認錯這根簪子,這是她的詞兒與許玉嬌換臉之後她親自去靜安寺求來的東西。
這根簪子爲何會在她的手中?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白昭意看着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她已經信了七八分,那也不枉她特意派人去亂葬崗取來這根簪子。
一些值錢的金銀之物早就已經被宮女和太監摘了下去佔爲己有,只有這根不起眼的髮簪因着晦氣又不值錢所以並沒有人將它取走。
這也成了擊垮陳氏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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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還不信我也可以派人去將白嫣詞的屍體擡來,想必亂葬崗的狼羣應該還沒有完全的將她的屍體分食殆盡,此時應該還會剩下一些。”
白昭意的紅脣輕輕地勾起,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陳氏渾身顫抖的看着身前的少女,這世間爲何會有如今歹毒的女子?
她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將這些事情就這般簡單的說了出來,詞兒好歹也是她的親姐姐,她如何能這般見死不救?
陳氏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大顆大顆的落下,眼中滿是恨意的看着白昭意這張面孔,恨不得將她立刻生吞活剝了才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我,我要……殺了……你……”
白昭意聽見她如此說嘴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口中的話卻是冰冷至極: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