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我聽我額娘說，榮國府和寧國府攆了好些丫頭出來打發賣，還琢磨要不要買兩個回來，也見識一下那府裏一個個主子做派的丫頭。”
林黛玉擡頭看過去，說這話的，正是他塔喇格格。
其他人小心看了一眼林黛玉和張家的姑娘，畢竟和榮國府有舊的，就是她們倆。
她母親是賈敏，而張家姑娘的姑母就是賈赦已故的原配夫人。
兩人對視一笑，林黛玉很是輕鬆的道，“既知道那兩府的做派，還浪費那個銀子討個沒趣麼？”
“這麼說，的確是浪費銀子。”富察嫣挽着林黛玉的胳膊，“我還聽說，兩府的丫頭可貴着呢，你買一個的銀子，夠在外頭買三四個呢。”
其他幾人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兩府突然整出這事兒來，還鬧得沸沸揚揚。”
林黛玉喝了口茶，聽着大家夥兒議論紛紛，卻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榮國府的事兒，她前幾天也聽說了，還特意叫念歌和雪雁去打聽的。
要說榮國府和寧國府這些事的起因，還真不好說。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等到如今這一步，一切都晚了。
原本惜春被認作義女去和親，是最後的救命稻草，結果惜春出家，西海沿子大捷，南安郡王死，南安郡王府和王家頃刻間灰飛煙滅，其他四王八公自顧不暇。
宮裏頭兩個妃位不假，但榮國府和寧國府是哪個都指望不上。
內務府那邊又開始來催債，這讓本就入不敷出的賈家岌岌可危。
甚至可以說是隨時土崩瓦解的地步。
甄家沒了，王家沒了，薛家名存實亡，史家被史湘雲連累的連賈家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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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四王八公里頭再數一數，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北靜王，還被康熙扔去北邊兒辦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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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老太太一病不起，緊握着自己的鑰匙，公賬上剩下幾千兩銀子，王夫人不鬆手，最終把賴大賴二和周瑞家裏都抄了。
爲了掩人耳目，連罪名都想好了，叫偷盜主人家的財物。
老太太又叫來賈政賈珍，商議兩府以後的路怎麼走，最終決定棄車保帥。
於是這纔有了兩府攆人買賣的事兒。
等姐妹們商議出個結論時，林黛玉就聽見這麼一句話，“樹根已經腐爛，還能怎麼救？苟延殘喘罷了！”
林黛玉喝了口茶，她很認同這個結論，康熙親自畫的圈兒，再想補救都晚了。
結束了小半天的聚會，回家的路上，林黛玉突然問道，“這陣子沒有四阿哥的消息？”
從南邊兒回來，就上次進宮的時候見着了，也沒說上兩句話，後來小四爺託人到林府送過兩回東西，便沒別的信兒了。
“這個奴婢倒不知道了。”唸詩想了想，“要不讓念歌去打聽下？”
林黛玉猶豫了下，點了點頭，“等明兒腰帶做好的，讓念歌一起送過去。”
腰帶是她新學的，從上次回宮就開始做，比荷包什麼的難多了。
第二天晚上，林黛玉是沒等到小四爺的什麼消息，不過念歌拿回來一張帖子，是明兒晌午小四爺邀她去迎客樓的。
“今兒倒是奇了。”林黛玉合上帖子看向念歌，“你見着四阿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