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海城市醫院。
中途老陳還下車買了一大束的菊花。
喬惜一頭霧水,不知道霍行舟爲什麼帶她醫院出惡氣。
難道?
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某個可能。
她澄澈的目光落到了男人的身上,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手拉着她,一手捏着花束邁着步子往前走。
兩人穿過長廊進了住院部,坐電梯直達22樓的高級病房。
“霍先生你是帶我來……”
“來治病。”
他的眼底微光盪漾,暗藏着冷意。
“喬惜,別怕。我是真的帶你來治病,有什麼後果也是我來承擔。”
喬惜重重點了點頭。
他們站在病房門口,房門半掩着依舊能夠聽到裏面人打電話的聲音。
向淮就躺在牀上,志得意滿地宣告喜訊:“下月一號,許家生日宴宣佈我和星落訂婚,都來捧場。”
他恨不得將這份喜訊昭告天下。
他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女人,何況這樣的聯姻能給向家帶來莫大的利益。一向輕視他的父親都會親自來到海城參加宴會。
向淮扯着嘴笑,想起霍行舟眼神瞬間變得陰冷。
他別想進軍帝都。
他會想辦法聯合帝都世家打壓天元集團,讓他這輩子都無法登頂,只能龜縮在海城當土皇帝。
咣噹。
門房突然被推開了。
向淮被嚇了一跳。
看見霍行舟夫婦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眼底像是沁了毒汁一般。
“霍行舟,你還敢來見我!”他的門牙還沒有補上,說話漏風。原本十成的威風,也成了滑稽可笑。
霍行舟將那束菊花放到了他的牀頭,又給喬惜搬了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這才說道:“有什麼不敢?你殺了人都能義正言辭,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你……是你把我手機裏的照片泄露出去的!你無恥!”向淮風度不存,他鼻青臉腫穿着病服更加可笑。
昔日的公子哥,沒有一點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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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霍行舟眉目疏陌,聲音微沉:“那你還不感激我撮合了你和許星落?”
“你……”
向淮躺在病牀上被氣了個半死,他喘着氣平息怒火,“向家和許家聯姻,我們向家會更強大!這確實要感激你,等你去了帝都我會好好招待你!”
他說的招待,絕對不是好意。
“太客氣了,你還是儘快養好傷吧。頂着豬頭臉去參加許家宴會,太給許星落丟人了吧。”
向淮差點被他氣到吐血。
醫生說他的傷確實還需要一段時間休養,不能保證到時候能否好全。
“關你屁事!”他破口大罵。
霍行舟神情平靜說道:“我們可是好兄弟。喬惜,你不是在練《梅花九針》嗎?給我們向少好好治治。”
向淮瞳孔緊縮:“你們要做什麼?”
銀針會扎死人的。
他親眼見過舅舅陸半農用一枚銀針斷人生死。
喬惜是程寒的徒弟,他依稀聽過家族長輩討論,程寒和陸半農是死對頭。
加上他設計害死了喬惜的奶奶。
她一定懷恨在心。
“你們滾開!護士呢?殺人是犯法的!”向淮拼命想逃,霍行舟伸手按住了他的傷處。
喬惜眼疾手快捻着一枚冷銳的金針扎入他的啞門穴,她俏臉冰霜冷凝:“你也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當初他害死奶奶,可沒有將人命放在眼裏。
“啊?”向淮張着嘴,什麼聲都發不出來了。
他表情驚恐,看喬惜在他身上又紮了兩針,這回四肢麻痹動彈不了。
他只有腦袋才能動,他搖着頭,眼神流露出恐懼。
喬惜烏黑的眼睛盛滿了冷意:“放心,我不會弄死你的。”
她不會用《梅花九針》殺人,不會因爲向淮澱污自己的一手醫術。
她也不會成爲向淮這種草菅人命的人。
奶奶去世,她心中憤懣難消。
她的話落到了向淮的耳中變了一個味道,不會弄死他,那也可能把他弄殘了?
他不要成爲殘廢!
向淮張着嘴巴拼命說着什麼,可聲帶發不出聲,他連按鈴求救都做不到。
難怪舅舅說不要輕視任何一箇中醫。
喬惜快狠準地紮下了一根長針。
向淮只覺得疼痛如同螞蟻鑽心一般,將他折磨死了。
他手背和脖頸青筋畢露。
“這一套針法是活血化瘀的,稍微有點疼。”喬惜語氣很淡,手上動作絲毫沒停頓。
她多想刺死向淮,可惜不能。
看着他神情痛苦,她就會想到奶奶曾經在火裏有多絕望。
這只是討回利息。
捻鍼,刺入。
捻鍼,再刺入。
何止是有點疼!
向淮不知道她使了什麼魔法,讓他渾身疼痛難忍,比霍行舟打他那晚還要疼。
偏偏他還喊不出來。
半小時後這場酷刑才結束,喬惜將九針全部取下整理好。
向淮趴在牀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喬惜你真惡毒!你永遠都比不上星落!霍行舟你瞎了眼才娶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
霍行舟淡淡地看向他:“你還有力氣叫喊?喬惜,你先出去等我。”
喬惜有點不放心地看向他。
他輕輕揉了揉她的手指說道:“放心,我今天不動手打人。”
“哦,那我剛好去看看舒雪。”
喬惜挪動腳步,離開了病房。
向淮警惕地靠在一邊,心裏升起了懼怕:“霍行舟,你動不了我的。我身後有向家還有陸家的中醫堂。”
“哦,那你的手爲什麼在發抖?因爲你也很清楚我在海城怎麼動你,都能善後對吧?”
霍行舟坐在凳子上,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沉靜的黑色雙眸看着他。
向淮呼吸急促。
“放心。”他語氣低沉,“你身上揹着人命,歸宿只有牢獄。”
向淮哈哈大笑掩飾自己的心虛:“你以爲我有那麼蠢,會承認我害死了老太婆嗎?可惜,死的不是你老婆呢。”
他挑釁地望着霍行舟。
霍行舟的目光一寸寸冷凝,語氣卻很平靜:“到那一天,你會承認的。”
“霍行舟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向淮看上去是那麼蠢的人嗎?誰會……哈欠,哈欠!”
“你看着就很蠢,像個跳樑小醜。”
霍行舟起身,將牀頭那一大束菊花戳到了向淮的臉上,花粉糊了他一臉。
他的眼眸沒有半點溫度,聲音毫無波瀾道:“抱歉,忘了你花粉嚴重過敏。”
向淮連打噴嚏,瘙癢不停。
霍行舟“好心”地給他按了急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