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也不管慕婉妍是否抗拒,直接把人家的頭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後先是樂呵呵地傻笑了幾聲,眼淚便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淚水滴答滴答地糊了慕婉妍一臉,她幾次擡頭想要看看是不是裴墨辰流口水了,卻發現他真的在哭。
身體還不停地顫抖,還用下巴反覆在她的頭髮上磨蹭。
後又覺得始終不過癮,便把指尖插入慕婉妍的髮絲,一直不輕不重地揉搓她頭髮。
慕婉妍:“……”
他是瘋了麼?被人下蠱了麼?再搓我頭髮,我髮際線都要被他薅沒了。
而裴墨辰這一頭,他已經有些失控。自從明白自己心意後,便再也不端着裝着,壓抑自己情感了。
往日裏對慕婉妍的種種不好,就跟畫布一樣呈現在自己眼前:
新婚夜把她送人,慢性毒藥蛇毒花下藥,找仙南珍氣她,枇杷林算計她……一樁樁都讓裴墨辰心痛得要死,內疚得要命。
若再讓自己重來一次,他一定用盡全力伴她左右,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他母后,皇妹,以及小時候的白月光洛洛——丁若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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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流淚流了半天,最後裴墨辰竟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慕婉妍:“王爺,可是遇到什麼朝堂上的難事了?”
裴墨辰搖頭,“妍妍,妍妍,本王對不起你,是我糊塗——”
慕婉妍:“……”他這是在磨刀的前幾天懺悔一下?準備祭幾滴眼淚,降低自己的負罪感?
“妍妍,你真的好乖。妍妍,本王的妍妍——”裴墨辰的情緒受不住,將下巴枕在慕婉妍的頭上,嗷嗷地嚎了起來。
多好的女人,又單純又無辜,他以前怎麼能對她那麼殘忍呢?
怎麼可以下毒害她?
又怎麼捨得把她親手送到了別的男人的榻上?
可憐的妍妍,你連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跟了那麼多次的男人不是你的夫君。
哭了許久,裴墨辰緊緊抱住慕婉妍的頭,心裏更加堅信:決不能讓帝修炎活着回來,這樣他的祕密慕婉妍就永遠發現不了。
慕婉妍在裴墨辰看不見的視角,嫌棄地做出了無數生無可戀的表情。
要死了,好惡心,真的太難受了。
他的眼淚全滴在我的頭頂了,溼噠噠的,回去我要香芹幫我多洗幾遍頭髮了。
哭成這樣是後悔了嗎?後悔我被你殺後就再也沒有對你如此之好的女人了?
慕婉妍冷笑一聲,心中暗想:不過,本郡主太瞭解你了,等到了中秋節,你還是會把我帶到玉泉山頂的,就跟上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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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王府後,裴墨辰跟雲隱商量,想把丁若憐交給他照顧。
雲隱差點拔劍自刎,裴墨辰只好無奈作罷。
又精挑細選幾個長得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侍衛,暗示他們誰願意娶丁若憐爲妻,便可加官進爵,且得良田數畝。
幾名侍衛面面相覷,聯想到丁若憐是主子曾經的白月光,紛紛把頭搖成撥浪鼓。
磕頭的磕頭,表忠心的表忠心,更有甚者——他們知曉丁若憐有個姐姐冒充鳳女,被祕密凌遲了,那些侍衛更是拔出佩劍,學着雲隱的樣子,也要自刎謝絕自家主子。
裴墨辰連聲嘆氣,怪自己手下無人,沒有可以爲自己分擔的得力助手。
看了看站在身旁低眉順眼的小順子,“也只有你不會違背本王的意願,是個忠心的。”
小順子如臨大敵,剛要婉拒,裴墨辰:“可惜你是個無根的,本王也不能虧待了若憐。”
適時,小順子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裴墨辰:“暫時把若憐禁足在水煙閣吧,王府的侍衛們都不待見她,定是她平日裏言行上有瑕疵。”
小順子領命去辦,裴墨辰同樣也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誰也別想打擾他和慕婉妍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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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倒計時八天。
慕婉妍把所有事情幾乎已安排妥當。
香芹會在中秋節那天被赤焰接去玄武軍營,而她自己則會將計就計,跟隨裴墨辰去往玉泉山山頂。
屏退衆人,慕婉妍拿出曾經被自己精心珍藏的小石頭,摩挲了一下,發現上面的‘辰’字依然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