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處置
蘇櫻摸着下巴,轉了轉眸子,“我是個生意人,不喜歡做虧本買賣。”她目光放在兩個老嬤嬤身上,嫌棄道:“老的沒什麼用處,發配農莊種地,什麼時候創造的勞動價值趕上從蘇府拿到的銀錢什麼時候從輕發落。”
對於下人來說,喫苦受難甚至受刑都不是最痛苦的,可若讓他們掏錢出來,那就是精神折磨,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種地能賺多少錢?這些年這兩個老嬤嬤靠着油嘴滑舌沒少在蘇府撈好處,月銀也比新人高出許多,幾十年算下來,少說也有一千多兩,她們要有那麼多銀子還待在蘇府做什麼?出去做一門小營生不香嗎?
聽完,四個丫鬟皆是一抖,呼吸都粗了。兩個粗使婆子更是差點昏過去。
“至於這四個年輕的丫鬟麼?”蘇櫻微微皺眉,然後笑道:“我對年輕人歷來寬容,畢竟你們的人生還很長……”
她轉過身對凌嬤嬤道:“讓賬房算算她們在蘇府拿了多少銀子以及蘇府買她們花了多少銀子,讓她們在三天內補上,不管用什麼法子,只要補上了,便將賣身契還給她們,逐出蘇府。三日內若湊不上數,便配給府裏的小廝,屆時小廝可競價,誰出的銀子多,誰就帶走她們。”
這蘇二小姐真是掉到錢眼裏去了!
幾個丫鬟聽後腦子裏迅速盤算着需要多少銀子彌補蘇府花在她們身上的銀子,剛來不久的倒是不慌,可下場也不好。
其他府裏下人犯了錯,頂多鞭打一頓出出氣,她們還能想個法子賄賂刑房的。可蘇櫻這招太狠了,不僅將她們扒乾淨,喫進肚子裏的吐出來,還要逐出蘇府。
身無分文的她們出府了又能如何,豈不是等着白白餓死。
配給府裏的小廝更是堪比酷刑。
配給小廝後所生的孩子,世代爲奴,身份更加低踐。別說戶籍有些連踐籍也沒有,永無出頭之日。
不管選擇哪一個都能讓人掉層皮。
幾人回味過來便開始求蘇玉嬌,蘇玉嬌好歹是府裏的大小姐,她們也是爲她行事,只望從輕處理。
蘇玉嬌也確實不能袖手旁觀,若連投奔自己的人都保不住,以後還有誰敢倒戈相向?而且蘇櫻也太不給她面子,這樣跟直接打她的臉有什麼區別?
蘇玉嬌急步邁出,漲紅了臉,怒視蘇櫻,“雖然這些下人的賣身契不在我手裏,卻也由不得你胡來,一切等父親回來再行定奪!”
“府裏的錢是我娘賺的,人是我娘買的,我怎麼就做不得主了?倒是姐姐真想維護她們也可以,姐姐只需出錢將她們的賬面抹平即可。畢竟此事因姐姐而起,姐姐確實也責無旁貸。”
“你!蘇櫻你不要欺人太甚!”
蘇櫻冷笑,一臉冤枉,她看向幾人問道:“蘇府可曾苛待你們?”
“沒……沒有。”幾人唯唯諾諾的搖頭。
“我娘可有對不住你們?”
幾人眼神躲閃,神情驚慌,撲通一聲跪伏在地,抖着聲音求饒,“二小姐,奴婢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看在夫人的面上饒了奴婢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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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起了個爭執而已,蘇櫻你何必小題大做?”
蘇玉嬌一向善於扭曲事實,“如此大張旗鼓,怕是蘇府今日又要因爲你的狠毒淪爲京城的笑柄。”
“若不是我及時喝止,今日白露院蘇大小姐讓內宅家奴鬥毆的事傳出去纔會讓人跌掉下巴。”蘇櫻淡笑,毫不在意,目光又放到幾個下人身上,“蘇府沒有虧待你們,你們卻忘了下人的身份!
也忘了本!”
忘了誰纔是賺錢養着他們的主子。
“蘇櫻,你這話好生過分!難道我的院子裏就不能有幾個自己人嗎?有幾個聽我話的人嗎?”
蘇櫻點頭,終於撕破錶象了,“所以你一個庶出,行的端做得正,不怕人看,也不怕人指點,要自己人做什麼?難不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但凡後宅裏都像你這樣發展自己人,這還像個家嗎?這些下人拿着當家祖母的月利,卻陽奉陰違,這便是你博覽羣書,學到的知書達理?”
素來知道蘇櫻牙尖嘴利,一套歪理融會貫通,從她嘴裏吐出來的話與屎無異,但她還是被蘇櫻批駁得面紅耳赤。
蘇玉嬌爭不過,也不想爭過,她只是做做樣子,她只需要擺出一副被蘇櫻欺負了的樣子就行,擺出一副爲下人爭取過了的樣子便行。
蘇櫻看了一眼幾人,誰都需要爲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所謂殺雞儆猴,不拿出點手段,不夠狠,以後的下人還怎麼管教?
“凌嬤嬤,都帶走。”
“是。”
衆人面面相覷,再沒一人出聲反對。
蘇玉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下意識的看向雜物房。
今日的動靜如此大,裏面那人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吧?
蘇玉嬌冷冷勾脣,她倒是十分感謝蘇櫻今天突如其來的鬧了這麼一出。這樣一來,他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裏了。
再則,他也會加快廢了蘇櫻的速度,她樂見其成!
見院裏的人都被帶走了,香蘭一陣心驚,她顫巍巍的上前,“小姐?”
“啪!”
蘇玉嬌轉身便給她一個耳光,“春梅那條狗都知道護着主子,你剛纔在做什麼?”
若是剛纔真的動起手來,手忙腳亂中,指不定她就誤傷了,她現在還懷着身孕,不能有半點閃失。
香蘭是她貼身丫鬟,總有些蛛絲馬跡是讓蘇玉嬌瞞不住的,加之蘇玉嬌與鬼醫之間的事,香蘭很容易猜到蘇玉嬌有了身孕。
香蘭捂着臉頰,咬牙,嘴脣都快滴血了,她下意識瞄了一眼蘇玉嬌的肚子,立刻認錯道:“是奴婢疏忽了。”
蘇玉嬌也懶得跟她置氣,這時雜物房的門忽然開了,兩人不約而同都轉過了頭。
鬼醫出現在門口,整張臉幾乎都掩映在黑袍的兜帽之下。
香蘭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蘇玉嬌也愣住,難道方纔他一直站在門背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