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懷心事地沉默了下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低沉了幾分。
王安然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有些機械般地走着,一段距離後,忽又開口:“對了,陸北辰,剛剛劉雅蘭對你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你對她做了什麼嗎?”
陸北辰點頭,對她沒有保留。
他整理着思緒,將上次京都飯店之事後,他對劉雅蘭的警告,以及劉雅蘭欲與馮青合作毀他,等一系列的事都說了遍。
王安然聽完,明白了過來,感情劉雅蘭這是由愛生恨,得不到就要毀掉嘛。
她想了想,猶豫地說道:“那你多注意點,劉雅蘭不太簡單。”
畢竟是重生而來,知曉不少先機的人,若真瘋批起來,也有幾把刷子。
陸北辰聞言,忽然停下腳步,低頭,幽深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
王安然一愣,腳步下意識地也停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陸北辰,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這樣深邃不見底的眼神,彷彿要看穿她的心底一般。
讓她不由的生出了些許驚慌。
王安然不自覺地移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
陸北辰盯着,片刻,沉沉的嗓音開口:“王安然。”
王安然頓了下,似乎好久沒聽到他叫自己全名了。
她揚起精緻的小臉:“怎麼了?”
陸北辰盯着她,又不說話了。
王安然被他那眼神盯得越發心慌了,她揚起脣角,衝他笑了笑:“你倒是說句話呀。”
陸北辰薄脣動了動:“如果我想問劉雅蘭身上的祕密,你會說嗎?”
其實,他本想說的不是這句,可原諒他有些犯慫了。
埋藏在心裏的問題,始終不敢問出口。
王安然原本盛着幾分笑意的眼眸驟然緊縮,盯着對面的男人,她一字一頓道:“陸北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她語氣中夾雜着微不可查的顫抖。
陸北辰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王安然面色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僵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混亂:“關於她的……還是,關於我的。”
最後四個字,終究還是從脣瓣中擠出了。
“你的。”陸北辰不想騙她。
他垂眸,嗓音低沉沙啞:“所以,你願意說說嗎?”
王安然對上他如墨般的黑眼眸,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隱忍着的期待讓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可坦白,還是不禁會害怕……
許久,王安然收回目光,聲音乾澀:“陸北辰,在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她閉了閉眼,下定決心逼自己一把,也給他個期限:“一天的時間就好。”
陸北辰點頭:“好。”
王安然衝他扯了扯嘴角:“先回家。”
陸北辰目光落在她臉上,終究還是沒忍住伸出兩根手指,拉下了她嘴角硬扯出的弧度:“這樣的笑,很難看。”
王安然低頭,埋下了小腦袋:“哦。”
她轉身,率先向前走去。
陸北辰拉住了她的手:“王安然。”
王安然悶聲“嗯”了下,今晚,他第二天全名全姓地喊她,她不想說話。
陸北辰暗自嘆了口氣:“如果真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終究還是不忍看到她這樣。
因爲會心疼,會難受。
王安然眼眶忽然有些矯情的泛酸,擠壓在心底的情緒一下子如潮水般蜂擁而至。
她咬着脣瓣,輕輕吸了吸鼻子:“回家。”
“好。”陸北辰點頭回應。
接着來的路,兩人都沒有在說話。
一直到家門口,陸北辰拿出鑰匙打開門,轉頭看向身後的小姑娘:“乖乖在家待着,我先去隊裏了。”
王安然悶悶地“嗯”了聲,進門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她回頭,噔噔噔地折回,又跑到了陸北辰身邊,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頭。
陸北辰剛要關門的動作頓住了,他沒有絲毫遲疑地彎腰與她平視:“怎麼了?”
王安然搖頭沒有說話,輕傾着身體湊近他,長長的秀髮在他脖頸劃過。
她半閉着眼簾,嘟起紅脣親了下他的臉頰。
一吻落下,轉身離開。
陸北辰微愣,纏繞在眉眼間的淡淡落寞頃刻間煙消霧散。
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臥室門口時,纔不舍地收回,關好門後,他轉身向隊裏走去。
……
王安然回到臥室後,就躺上了牀。
此刻的她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想,就想任由大腦隨意放空。
時間悄然無聲地流逝着,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嘆息一聲,從牀上起身了。
有些事,或許也是時候該做個決斷了。
王安然揉了揉額角,剛走出臥室,外面便響起一陣敲門聲。
她擡起手腕瞥了一眼時間,都九點多久,眉頭不由得擰了下,這個點還上門……
帶着疑惑,她去打開了門。
是下午來家裏串過門的張彩霞。
王安然目光在她手裏提的黑色大布袋子上不動聲色地掃過,淡淡開口:“張嫂子有事嗎?”
張彩霞點頭,眼底全是討好的:“王同志,我找你確實有點事。”
她四下看了眼,笑呵呵道:“咱先進屋再聊。”
說罷,便不請自入地越過王安然向屋內走去。
王安然眼底厭意一閃而過,太沒分寸感的人着實讓人不喜。
她關上門轉身,就見張彩霞已經自顧自地在客廳椅子上坐了下來。
張彩霞見她看向自己,滿臉笑意地招了招手:“王同志,快過來坐呀。”
王安然真有一瞬間懷疑,這到底是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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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去在另一個椅子上坐下,懶得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嫂子什麼事?”
張彩霞沒有先回答她,而是將手裏提的黑袋子放在她面前:“王同志,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能收下。”
她便說便打開袋子,露出裏面的東西。
王安然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嫂子這是做什麼?”
她一手環臂抱在胸前,一手單撐着,修長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完全對那袋子裏的東西無動於衷。
張彩霞見此,咬了咬牙,又從兜裏拿出一沓東西,與黑布袋子放在一起:“王同志,現在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