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罵父親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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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來送花瓣的王嬤嬤從前是侍候過我母親的,後來又照顧過我,情深義重,是個念舊的好人。她好心提醒我花瓣不能用,那些花本身沒有問題,但是放在一起再遇了熱就會產生毒素,會讓人奇癢無比,最終把自己給抓死。我嚇壞了,多虧王嬤嬤提醒,不然祖母怕是又要見不到阿染了。”

她一邊說一邊假意垂淚,袖子快速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再繼續道:“能調教出這樣忠心護主的嬤嬤,可見她如今的主子是多麼心善之人啊!”

話一出口,正廳裏頭剎時安靜了。

人人都聽得出這話裏有毛病,既然是好主子養出了好下人,那麼好主子又爲何送有毒的花瓣去給二小姐?

白驚鴻被她堵在當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扭轉這個局勢。

跟着白鶴染同來的迎春這時才明白,原來那王嬤嬤送來的花瓣竟是要害死二小姐。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心頭緊張漸漸升起。

在文國公府十年了,後宅內鬥見得太多,但卻從未見過像二小姐這般大張旗鼓奮起反抗的。二小姐纔剛回來,雖然性子變了許多,但是,真的能夠扳得倒背景深厚的二夫人嗎?

白鶴染卻完全不緊張,這是她設的局,一個結束還有一個,權當敲山震虎,讓那些曾經殘害過原主的人都知道,她白鶴染,回來報仇了。

“大姐姐在想什麼?”見沒人吱聲,白鶴染勾勾脣角朝着白驚鴻問去,“是不是在想,到底該把送花瓣的罪名安給誰?沒關係,不管是誰,我如今既然還活着,就不會過於追究,更何況母親她還病着……”

這話就是直指二夫人了,但白驚鴻也不是白給的腦子,她選擇性的聽不明白這些話,只含糊地回了句:“這些都是一時疏忽。”

白鶴染笑了,“疏忽嗎?好,那不管是不是疏忽,忠心的王嬤嬤都該獎賞的,對吧?”

她刻意強調“忠心”二字,聽得白驚鴻直泛噁心。多諷刺的一句忠心,早就說叛過主的奴才不能要,母親卻偏偏一直留用着,現在果然出事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下也是無奈。她心裏偏向着白鶴染,可又忌憚着葉氏母女,好不容易前面一樁偷衣服的事算是平息了,這又整了一出花瓣浴來,這個孫女是鐵了心要給自己討公道了。

事到如今,她是想避也避不過,無奈,只好順着白鶴染劃的道往下走,“恩,的確該賞。來人,去將那個王嬤嬤叫來。”

老夫人一句話,立即有下人小跑着出去。迎春看了看面上含笑的二小姐,突然想起二小姐之前說過就是要留下含香讓她去報信的。她一直不知報的是什麼信,眼下終於明白了,同樣的話二小姐定是跟含香也說過,這會兒怕是二夫人早已經知道王嬤嬤的事情,老太太要見的人,此刻八成非死即傷。

迎春料得沒錯,王嬤嬤被帶來時,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

白鶴染幾乎笑出聲來,她通過含香的嘴告了這老貨一狀,葉氏果然不能容忍這樣的奴才再活下去。怕是錦榮院的人再晚到一會兒,這老貨就一命嗚呼了。

帶來的人是這般模樣,連老夫人也吃了一驚。但她畢竟久居深宅,只稍微一想,便將這裏面的彎彎繞繞猜了個十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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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深深地向白鶴染看去,心裏只琢磨着在洛城的這三年,這個孫女到底經歷了什麼,竟可以有這樣的轉變?不但性子變得凌厲,就連頭腦都如此聰慧,這對白家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鶴染走上前去,站到王嬤嬤面前,也不問對方爲何傷成這樣,只悄悄地俯了俯身,很是真誠地道了句:“阿染多謝王嬤嬤救命之恩。”

那老婆子恨白鶴染恨得牙癢癢,要不是傷勢太重動彈不得,她一定撲上去打死這位二小姐。明明她什麼都沒說,二夫人卻執意相信是她告了密,一心要打死她。要不是老夫人這邊來得快……

她收起思量,再不理白鶴染,只顧着跟白驚鴻哭求:“大小姐,求大小姐救救老奴,老奴沒有背叛二夫人,老奴真的什麼都沒說過呀!”

白驚鴻心知要壞事,此事若再不解決掉,她的母親定脫不了干係。雖說老夫人也不敢對母親做什麼,但母親一向以端莊寬容示人,她絕不能容忍這個老貨壞了母親的名聲。

白驚鴻的主意飛速地打了起來,很快便開了口道:“王嬤嬤定是老糊塗了,什麼背叛不背叛的,母親從來都是爲二妹妹多着想一些,心疼她還來不及,你救了二妹妹,該記你一功。”

說是該記一功,但王嬤嬤這一身傷總也得有個出處。白驚鴻話音又起,“但你知道爲何挨這一頓打嗎?因爲你陽奉陰違,揹着母親換了籃子裏的花瓣,意圖加害二小姐,這就是死罪!”

她說到這裏,又衝着老夫人跪了下來,“祖母明鑑,多年前府上就常聽聞這王嬤嬤奴大欺主,二妹妹在她手裏沒少挨欺負。我母親收下她,本意是想要好好調教,讓她改過自新。可是萬萬沒想到,二妹妹這纔剛回來,她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倒是慶幸她在關鍵時刻良心發現懸崖勒馬,這纔沒讓二妹妹被害。但是這樣的奴才,我母親那邊是不能再留了。”

她的一番話相當於把那王嬤嬤推入了深淵,王嬤嬤知道,自己這是要被主子拿來頂罪了。她不甘,想辯駁,卻突然聽到白驚鴻捏着極細的聲音在她身邊說:“當初母親安頓好你的家人時,你就該有了他日報恩的覺悟。如今,報恩的機會來了。”

王嬤嬤愣住了,大小姐這是在用家人威脅她。

這威脅果然有用,白驚鴻看着身邊的婆子再不說話,脣邊勾起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

小葉氏看到這裏,弱弱地補了句:“如此惡奴,豈能再留她性命,理應處死。”

久未出聲的白花顏總算也聽明白這裏頭的門道,只要有了王嬤嬤這麼個替死鬼,二夫人就可以脫罪了。

她急於表現,立即指着王嬤嬤尖叫起來——“對!殺了她!殺了她!”光叫喊還不夠,竟還湊到那王嬤嬤耳邊壓低了聲音狠狠地說:“老貨,你記着,害死你的人是白鶴染那個小踐人,你要做鬼尋仇就去找她。”

她聲音小,上了歲數的老夫人聽不清楚,但白鶴染聽力極佳,是一字不漏地聽了個清楚。

對於這種囂張跋扈出口成髒的小孩,她前世今生都厭煩得很。這樣的孩子是記喫不記打的,遇上了,就得一點一點從根本上去摧毀,直到她再沒有囂張的資本,纔算徹底解決。

對付這樣的人,她可有的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