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虎林側邊,大部隊停下。
蘇真真擡頭看去,看到了在山林裏時隱時現的火把。
這裏是林苑腹地,理論上不會有人過來。
目前除了陳祺安排的布控點,只有王承有權限帶人進來。
明天就是正式狩獵的第一天,王承這麼明着來,看起來應該是孤注一擲了。
與此同時,有人悄悄避開行宮的守衛,潛入了洛氏的側院裏。
看着屋子裏的燈火着人影,這人有點猶豫不定。
如果不能確定屋裏面的人是皇帝和洛氏,他不能離開。
可是爲了潛入進來,他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靠近,說不定就會被發現。
正遲疑着,有宮女端着熱湯正在往這邊走。
他立刻有了主意,上前打暈那個宮女,然後易容喬裝,低頭靠近門口。
敲了門,屋裏傳出來含糊不清的喘氣聲。
“進來。”
直覺不對勁,但若是按主子所說,洛氏真用了手段留住了皇帝,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猶豫了一瞬,他還是推門而入。
掃了眼正屋裏,滿桌的酒菜,杯盤狼藉,地上還有女子的外衫,手帕,金簪等等,一直通往了屏風裏面。
燈影搖曳,屏風那頭,有個男人坐了起來,身後很快攀着一個女人的身影上來。
“怎麼不送過來?”熟悉的聲音打消了他大部分的疑慮。
不過還沒有確定,他只能硬着頭皮走近,只打算走到屏風邊,確認裏頭的人是皇帝就行,甚至不需要洛氏也在。
一步,兩步,三步。
下一步就要越過屏風,裏面的人影也越發清晰起來。
正當他要進下一步時,忽然四面八方傳來殺意。
此時牀上坐着的人站起來。
身高不對!
他立刻提起內力轉身就逃,下一秒四面八方射出來毒針,直接將他紮成馬蜂窩。
毒素髮作極快,他都來不及咬舌自盡就應聲而倒。
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個周毓麟,他身後跟着低着頭的女人。
“抱歉,難爲你了。”
低頭的女人擡起來,正是之前暈倒在蘇真真院子裏的靜承衣,她紅着臉搖頭:“沒有,既然是爲了皇上做事,也是爲了保護貴妃娘娘,我做什麼都行。”
周毓麟帶着靜承衣出門上馬,然後伸手:“來。”
靜承衣深吸一口氣,抓住周毓麟的手翻身上馬,雙手正不知所措,就被周毓麟拉到了他的腰上錮住。
“抓緊!”
另一邊,蘇貴妃的院子裏。
洛三娘被五花大綁塞住嘴巴,捂住眼睛,堵住耳朵,在牀上拱來拱去。
偶爾聽見幾聲啪啪,幾聲咚咚,幾聲哐哐,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的屋裏,折光和熒光站在牀前,警惕的看着外間。
隔半刻鐘就有刺客闖入,有的直接黑衣人打扮,有的僞裝成宮女太監,也有人用暗器探路,直接被金吾衛格殺勿論。
屍體一具一具的摞起來,像是疊疊羅漢一樣。
眼瞅着快要到了子時,破爛不堪的房門才安靜下來。
桌上,椅上,門框上,全濺上了鮮血。
折光這才深呼吸了幾下,繞過帶血的屏風出來,看到領頭的杜弘坐下來喘氣,忙上前倒茶:“杜將軍,您喝茶。”
杜弘看了眼她,然後看向裏間:“你們家娘娘還真是值錢,這麼多人要來殺她,要不是我是朝廷命官,我都心動了。”
折光笑着拿出手帕,要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被杜弘無情拍開:“獻什麼殷勤!難得休息一會,你們也保存好體力,說不定後面還有。”
“是。”折光轉身退下。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杜弘輕輕的質疑:“話說,蘇貴妃真的在裏面嗎?”
折光笑着回頭,正要回話,杜弘忽然點地而起,直接把折光撲倒在地上,幫她躲開了致命一箭。
驚魂未定的折光看着壓在身上的杜弘,胸上的手肘隔得她生疼,頭上迅速冒冷汗,但又不敢多說一個字。
杜弘起身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加快速度,說了聲:“對不起。”
折光慢慢爬起來:“沒事。”然後捂着心口去了裏間。
好痛!
……
“痛死我了!”
蘇真真咬牙低吼。
面前的靜承衣仍舊不敢放鬆,反而越勒越緊,同時不停小聲勸道:“你忍忍,這是護心鏡,必須穿戴好。”
“我知道……”蘇真真縮着腹部和胸腔,都不敢大聲出氣,“我只是沒想到這護心鏡居然不合適。”
看向靜承衣較小的身材,她很是羨慕,啞着嗓音喊道:“你就很合適,早知道我就少喫點了,不然現在也不會受這個苦。”
靜承衣一邊用力一邊解釋:“這個也沒辦法,你這是少繞一圈鬆了,多繞一圈緊了,偏偏這護心鏡的鐵繩又是玄鐵打造的,短時間內切不開。”
最後在蘇真真慘痛的叫叫叫喊中,護心鏡終於扣上了。
蘇真真扶着靜承衣的手從小帳子裏走出來,正巧看到陳祺鬆開周毓麟的衣領,周毓麟鬆開陳祺的腰帶。
她當即皺眉:“你們……在幹什麼?”
陳祺冷靜的走過去:“沒什麼,最近刺客太多,和毓麟切磋下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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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真疑惑的看向周毓麟:“真的。”
“嗯。”周毓麟應了。
正在這時候,有個斥候歸來,稟報虎林裏面的情況。
“皇上,王承的人已經退下,但很顯然,調換了上十個人。”
“被調換的人呢?”陳祺瞬間臉上浮現寒霜。
其實他不問,大家都知道。
要想不被人發現,那就是殺掉就地掩埋。
蘇真真知道王承心狠手辣,但他這樣濫殺無辜實在爲人不容:“我們去看看!證據也該留下來。”
“那臣帶着靜承衣先去鹿林了。”周毓麟走過來稟報,靜承衣也跟在他身後,穿着和蘇真真一模一樣的騎裝。
“好,你們小心。”陳祺點頭。
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蘇真真隱約有些不安:“讓靜承衣假扮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陳祺冷靜的望着她的眼睛:“她有幾分像你,這個任務只能交給她來做,聲東擊西要想成功,我們必須付出代價。”
“哪怕是她的生命?”蘇真真越發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