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盛疑惑看向何大富,“何東家這是何意啊?”
“諸位都知道我是開布行的,之前在豐都生意還算不錯,能夠底下夥計和一家人的日常開銷。
可最近豐都開了一家蘇記後,不只是我的布行,整個豐都城內所有的布行、成衣鋪子的生意都一落千丈,大家現在連飯都快喫不起了。”
隨着何大富開口了,其餘人也站起來訴說自己的不容易,明裏暗裏指責阿瑤不給他們活路。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黃文盛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話不能這樣說嘛,出來做生意的都是各憑本事的,你們生意不好,也不能全怪人家蘇記。”黃文盛道。
“不怪她怪誰?”
“蘇記沒開之前,我們的生意都好好的,開了蘇記後,我們店裏一個人都沒有,這不是蘇記的原因是什麼?”
“就是。”
“黃會長就別再維護她了。”
“是啊!”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痛訴阿瑤,不知道的還以爲阿瑤去他們店裏搶走了他們的客人。
黃文盛一臉爲難看向大家,“大家都先彆着急,咱們一起來想想辦法。”
“您是商會的會長,您應該知道咱們商會有商會的規矩,總不能因爲她一家,就讓我們這些人都喝西北風去吧!”何大富不滿道。
“就是啊!”
“就算蘇會長在,也不會任由這樣的事發生的。”
“黃會長今日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黃文盛耗費了好一番口舌,才把這些人安撫好。
他爲難看向阿瑤,“阿瑤姑娘——”
阿瑤單手扶着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原本吵吵不休的衆人,紛紛停下來看向阿瑤那邊。
“阿瑤姑娘——”
見黃文盛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宋逸也好奇看向她。
“阿瑤。”宋逸喊道。
阿瑤打着哈欠移開手,雙眼惺忪看向衆人。
“大家都看着我做什麼?”
大家在這裏爲了她,都快把房頂吵翻了。
她居然睡着了!
宋逸憋着笑,湊近她小聲說:“黃會長叫你呢。”
她看向黃文盛,“會長喊我呢?”
“是。”黃文盛一臉尷尬地笑。
何大富冷哼道:“我們在這裏商議要事,你居然在這裏呼呼大睡,你可有把商會放在眼裏?可有把會長和我們放在眼裏?”
“這位是……”
何大富:“……”
敢情他剛纔說了那麼多,她一句話都沒往心裏去就算了,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宋逸湊近她提醒道:“此人叫何大富,正在痛訴你的蘇記不給他的布行活路。”
阿瑤恍然大悟看向何大富,“原來是何東家,真是失敬失敬了。”
何大富冷哼拂袖,不願再搭理她。
“阿瑤啊!何東家與幾位東家說,你的蘇記搶走了他們的生意,讓他們的生意難做,可真有這回事啊?”黃文盛問。
“搶生意?”
阿瑤趕緊搖頭,“絕無此事!”
何大富一臉憤怒只想她,“你敢做還不敢承認了?”
“此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何時搶過諸位的生意啊?”阿瑤着實不理解。
“自從你在豐都開了蘇記後,我們的布行和成衣鋪子生意一落千丈,這不是搶生意是什麼?”
“若是我一家便罷了,現在是豐都所有的布行和成衣鋪子都沒了生意,你不是故意的還是什麼?”
“就是。”
幾個開布行和成衣鋪子的人,對着阿瑤一番痛訴。
阿瑤笑着搖搖頭,“真是天大的誤會啊!我就開了一家蘇記,就搶走了你們所有鋪子的生意,難道錯的不應該是你們嗎?”
所有人愣住!
阿瑤不慌不忙起身,有條不紊給他們分析道。
“你們想想啊!若是你們鋪子的東西好,客人都喜歡,那我一家小小的蘇記能搶得走你們的生意嗎?”
何大富怒目圓睜,“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們的東西不好,服務不到位,所以才造成了客人流失,錯都在你們身上,你們應該回去找找自己的原因。”
原本就對阿瑤存心芥蒂的幾個東家,因爲阿瑤的這一番話,個個都對阿瑤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給她幾巴掌解解氣。
蕭牧對眼下的情形很滿意,嘴角得意勾起。
阿瑤啊阿瑤!
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真大!
你就等着被這一幫眼紅的人扒皮抽筋,最後哭着關了蘇記,再也不敢在豐都做買賣了吧!
想到她哭着關蘇記的那天,他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牧坐在那裏看熱鬧,可就苦了黃文盛。
他身爲商會的會長,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雙方吵起來,打起來。
他要從中協調,儘量調和雙方的矛盾。
可他萬萬沒想到,阿瑤就是個硬茬,一點歉疚、妥協之意都沒有,反而還激怒所有對她不滿的人。
頭疼!
真是頭疼!
何大富將茶杯狠狠摔碎在阿瑤腳下,“你剛纔的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幾個做了半輩子生意的人,還不如你一個小丫頭騙子?”
“做生意看天賦,不看年紀。”
“你……”
何大富怒氣騰騰衝向阿瑤。
宋逸迅速上前,將手中的刀橫在何大富胸前,及時攔下何大富。
“你想幹什麼?”何大富大聲質問道。
“在下是姑娘請來的護衛,自然是要保護姑娘的安危。”
“你……”
“宋逸,不得對何東家無禮。”阿瑤道。
“是。”
宋逸退到阿瑤身邊,眼睛卻一刻也沒從何大富身上移開。
阿瑤對何大富歉疚笑笑,“何東家不要見怪啊!我這個護衛成天就想着打打殺殺,有點死心眼,你可千萬不要招惹他。”
何大富不情願把這口怨氣嚥下去,繼續質問阿瑤。
“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阿瑤笑着說:“據我所知,何東家名下有三家布行,兩家成衣鋪子。
上個月你名下的三家布行,均被客人發現以次充好的現象,客人上門理論,都被店裏的掌櫃暴力驅趕,此事不了了之。
前幾日你名下的兩家成衣鋪子,遇到客人退貨,還被你家掌櫃言語羞辱,最後客人當街燒燬了在你家買的衣服,對嗎?”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何大富一臉驚慌看着她。
這些事,他都是後來聽掌櫃提起的,她怎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阿瑤沒接他的話,反而看向另外一位掌櫃。
“這位掌櫃名下有五家布行對吧?”
掌櫃動了動嘴,“是。”
“上個月你家布行也出現了以次充好的現象,客人都要去報官了,最後卻被你傢伙計堵在半路,把人家揍了一頓才了事。”
“你、你怎麼知道?”
她沒回答這人的問題,又看向其餘幾位掌櫃,把他們店鋪的問題也指了出來。
她的話音落下,原本要找她算賬的幾位掌櫃皆是啞口無言。
廳內安靜得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大家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蕭牧變了臉,趕緊給何大富使眼色。
但何大富就好像沒看到一樣,對他不理不睬。
怎麼會這樣?
這些人就被她三言兩語嚇到了?
蕭牧皺眉看着這些人。
阿瑤笑着將那幾個掌櫃掃了一眼,問:“幾位掌櫃還有什麼話可說?”
黃文盛看向那幾人。
大廳內其餘人也看向那幾人,大家都在等他們說話。
那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何大富,來的時候幾人都商量好了,跟着何大富說話,現在都指着他說話。
何大富梗着脖子,硬着頭皮接話,“那些只是意外,再說了從前也發生過那些事,但絲毫沒影響到我們店裏的生意。”
“請大家認真思考一個問,若你們每次去的店鋪都會遇上各種問題,找掌櫃和夥計理論,還沒人搭理自己。
而此時忽然出來一家商品好,掌櫃和夥計也很有親和力的店鋪,那你們還會選擇以前的店鋪嗎?”
“這……”
衆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但答案已經寫在了衆人的臉上。
“相信大家心裏早已有了答案,這就是我家蘇記生活火爆,諸位店裏沒客人的原因。”阿瑤道。
見蕭牧黑了臉,何大富馬上胡攪蠻纏起來,“你胡說!明明是你故意搶走了我們的客人。”
“那敢問何東家,我用什麼手段搶走了你們的客人?”
“這個……”
何大富說不出話來。
阿瑤繼續說:“蘇記的東西比諸位店裏的東西好很多,但價錢卻與諸位店裏的一樣,並未出現過惡意降低商品價格拉客的行爲。
倒是這幾位東家,昨日都做了些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黃文盛不悅看向何大富,“你們幾個昨日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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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會長,我……”
“到底做了什麼?”黃文盛沉聲訓斥道。
何大富心虛低下頭,不敢接話。
黃文盛只能看向其餘幾人,“你們做了什麼?”
“我、我們店裏一直沒生意,幾個人就湊在一起商量降價吸引客人,就……”
黃文盛狠狠拍桌,“胡鬧!商會早就有同行之間不許惡意競爭的規矩,你們是不把我這個會長放在眼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