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欽牽着她的手。
“很快的。”他安慰道。
這老先生的脾氣很好拿捏，要不是怕留下後患他早就動用強制性的手段了。可是楚亦欽希望他能夠心甘情願做這件事，而不是靠着別人的逼迫。不然這老頭要是在哪裏動了手腳，對他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他年紀大了，也沒多少年可活了。
可他們呢。
還有漫長的一生呢。
總不能用這一生去承受痛苦吧。
楚亦欽在面對秦茉的事情上總是會有更多的耐心，也會更加妥善。
他不希望出現任何紕漏。
因爲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秦茉呀，要是丟了可再也找不回別的了。
“很快是多快？我都覺得這老先生有點樂不思蜀了，他在我們家待得特別開心，也忘了自己的任務。”秦茉其實也不討厭人家，原本就是楚亦欽用人情換他來的。
那既然他來了，解決了事情趕緊離開不就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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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這位老先生的脾氣這麼古怪，在家裏賴着，但什麼都不做。
這未免有點過分了。
她替楚亦欽生氣。
這些天她沒少聽到老先生擠兌楚亦欽的話，他總是陰陽怪氣的，也看不慣楚亦欽。這明明是楚家，是他們的地盤。
爲什麼一個外人能夠這麼趾高氣揚的！
她不信。
她就找不到更好的中醫，非要用他。
秦茉暗暗下了決心要用自己的人脈去尋找名醫，哪怕付出太多的金錢都可以，沒必要受這樣的氣。
“怎麼了？”
楚亦欽注意她情緒異常便問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她不是非萬豐不可的，她也沒什麼病。
她的身體很好，那點小毛病往後多注意就能調理好的，父親的身體更爲要緊。她要先給父親找找有沒有合適的醫生，到時候可以帶着一起去平城，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過得這麼不舒服。
她甚至在想。
或許洛長安白天不在家，都是因爲萬豐老先生。
他說話太難聽了，父親爲了治病，就委曲求全忍下了他的壞脾氣。他估計也是不想讓她爲難。
因爲他是一個好父親，想要讓女兒的身體是健健康康的，沒有一點病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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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再告訴你，就是一件小事。”
秦茉笑着說道，她藏了個心眼。
因爲楚亦欽是不可能讓她爲難的，這一次她不想讓楚亦欽來給她解決困難。
她先暗中找人，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他。
要是找不到，再委曲求全吧。
秦茉偷偷看了一眼萬豐老先生，只覺得他真是不厚道。每天請廚師其實消耗的不只是錢，還有楚亦欽的人脈。
可是老爺子就是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
他絲毫沒有動搖。
“好，等你想告訴我再說。”
反正每個人都會有點小祕密的，他也不會去探究她的小祕密究竟是什麼。因爲那是屬於她的那一片自由。
秦茉耐心將自己面前的湯喝完了。
她喫得很清淡，這個時候也有點羨慕萬豐老先生和應曜，她這忌口不知道要忌到啥時候。
她哀怨地看了楚亦欽一眼，雖然……但內心總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埋怨的。
楚亦欽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輕輕地用手碰了碰她的手背。
這頓飯喫得是沒滋沒味的，哪怕是楚亦欽親手做的，也遠遠沒有川菜大廚來得美味。最主要是麻辣味太霸道的，可以掩蓋一切。讓秦茉那將湯喝得很艱難，最後也沒喫什麼別的東西。
她已經被這空氣中濃郁的香味給氣飽了。
“這回他打算喫多少天的川菜？”
這些大廚來多久都是萬豐老先生說了算，他要是說明天接着喫那麼明天就得接着喫，他們還得跟着受折磨。
“不知道。也許他想喫，腸胃也不一定能夠受得了。”
年紀大了腸胃還是很脆弱的。
也許他真的會喫不消呢。
“我看他精神倒是很好，連着喫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秦茉憤憤不已，可她還得忌口好長一段時間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喫到這些東西。
“你在嘀咕什麼呢？”
萬豐老先生的聽力還是挺不錯的，隱隱約約聽到他們是在議論他。竟然敢當着他的面在背後說悄悄話，大膽！
一定是不怎麼好聽的話！
“你這閨女對我有意見？”
他用溼巾擦了擦油漬，看向秦茉問道。
“我是病人，現在可不能對您有意見，不然對我沒好處是吧。”秦茉笑盈盈地對他說道。
她當然對這位老先生有意見了。
她意見可多了。
只是不能說出口而已。
“我看你的表情可不是那麼回事。”萬豐老先生冷哼了兩聲。
他看這女娃子對他的意見可大了，鬼心眼。
“怎麼可能呢。”
“你就是對我有意見，我已經將你給看透了。”萬豐老先生糾纏不捨，他就是這麼敏銳。
人活到了這把年紀總是有些處事之道的。
“是麼？那您覺得我是怎麼對您有意見了？”
秦茉本不想這麼快和老頭撕破臉的，她的教養也不允許她做出那麼難看的事。所以說話還算是客套的，沒那麼銳利。
“你一定是覺得我在楚家蹭喫蹭喝，還有這樣那樣的要求，但屁事不幹。這是在浪費你們家資源，還有我腆着老臉不害臊。”萬豐老先生將自己說得可嚴重了。
他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別人會怎麼看待她。
但是這老頭就是屢教不改，他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在哪裏，這就是他的惡趣味吧。
“這可是您說的，我沒有說。”
秦茉心想原來這老頭心裏這麼明白，但他卻執意要做那些讓人討厭的事，現在還特別坦然地說出來。
他是真的不怕丟臉呀。
“我只是說出了你的心裏話，我知道小姑娘臉皮薄說不出口，那麼就讓我來替你說唄。你就說我說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秦茉是真的不需要他給她調理身體，而且她也很確定這世界上不會只有萬豐能夠治得好洛長安的病。
洛長安不是急症，他們有的是時間去找到方法。
所以，她撇開了那些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