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程正想往她身邊坐,一聽這話,嚇得猛地又站直了身子,既冤屈又驚震地看着葉舒言:
“我什麼時候讓她照顧我了?”
至於讓她走這事——
她當時句句都在逼他離婚,他能讓她待在病房嗎?
葉舒言仰頭看他,一臉不爽,“那天你趕我出來後我拿着離婚協議折返你病房,親眼看見她進了你的病房。”
說起這個,厲司程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我根本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病房。”他一臉鬱悶,“還一來就求我幫她解決她跟趙家的婚事,簡直腦子有病,我直接讓羅賓把人攆走了。”
老婆不要自己了,厲司程自己心裏就愁得慌,哪有功夫理會這突然竄出來的神經質女人?
葉舒言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半晌,“所以,她不是你叫過去的?”
“當然不是,病房被她進來過我都覺得晦氣,把人趕走後我就讓羅賓去辦理出院事宜了。”厲司程一臉嫌棄。
葉舒言驚愕得眼睛都瞪直了,“所以你當天下午就忽然出院回家……是因爲這個?”
“也不全是。”
厲司程看她一眼,眼神不可謂不委屈,他幽幽地低訴,“最主要的,還不是因爲某人吵着嚷着要跟我鬧離婚?”
他說着就忍不住上手,捏着葉舒言的臉頰,讓她仰起臉看自己。
“我不回家,老婆跑了怎麼辦?”
他都受傷了,她還一心只想着離婚,簡直就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葉舒言擡手拍開他的手,輕哼,“是這樣嗎,可我怎麼記得某些人當時臉臭得很,不像是怕沒老婆的人?”
“我那不是……強裝的鎮定麼。”
誰能知道他當時其實心裏是慌得一批?
明明不想離,卻又拉不下面子哄她。
現在想想,厲司程就覺得後悔死了。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當時要是死皮賴臉不肯離這婚,何至於現在想復婚都提不上日程?
葉舒言摸着被他掐了的臉頰,揶揄道,“哦,那你真的很會裝。”
她站起來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調侃,“以前那麼要面子,怎麼後來這麼臭不要臉了?”
胸口一酥,厲司程擡手就握住了她的手,往懷裏一拉,自嘲道,“老婆都弄沒了,我還要什麼臉?”
說完就俯首要親下來。
葉舒言一手抵着他胸膛,另一只手飛快地捂住他就要落下的脣,懲罰般說道,“你活該,不許你親。”
厲司程看着她俏皮的模樣,悶聲笑了一下。
是挺活該的。
想到什麼,厲司程拿下她捂住他嘴的手,垂眸凝着她,
“那你現在可以說說那張照片是哪來,你又是怎麼知道那天李白晴來過公司的?”
沒想到他把注意力放這上面了,葉舒言心裏慌了慌。
她可不能連累陳瑤的。
“你,你別管,我就是知道。”
她推開他環住腰間的手,藉着轉身往沙發上坐的動靜躲開他的審視。
男人從身後將她抱進懷裏,脣瓣蹭在她耳邊。
“是陳祕書跟你告的密?”
他磁性的嗓音裏帶着瞭然和笑意。
葉舒言慌忙轉過身,否認:“不是,不關她的事。”
男人顯然不信她的話,輕嘖一聲道:
“沒想到啊,原來在這麼早之前,你就開始找人暗中查我崗了?”
葉舒言急得跳腳,“不是,我纔沒有。”
厲司程就跟聽不見她的話似的,還在自顧自說,“這陳祕書可以啊,拿着我開的工資,卻給你辦事。”
聽見這話,葉舒言也顧不上自證清白了,沉着臉道,“你不許爲難她。”
“放心,我不會動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舒言竟從他這聲音裏聽出了一絲滿足和歡愉的情緒。
葉舒言有些弄不懂地看着他。
祕書私下透露自己老闆的行蹤和私隱,其實是犯了大忌,他對工作這樣嚴謹的一個人竟然……絲毫不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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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會爲難她?”她不確定地問。
“你的人,我怎麼敢動?”
厲司程一副樂意爲之的樣子:“放心,我以後會積極配合你的查崗的。”
葉舒言:“……”
誰要查他的崗?
葉舒言正想否認和反駁,轉念一想,又怕給陳瑤造成不利,乾脆,她便不說話了。
她的反應看在厲司程這裏,就是默認。
於是乎——
男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彷彿被老婆在身邊安插了眼線是一件多麼自豪的事情一樣。
第二天,厲司純約葉舒言喫午飯。
“你說你元宵要跟着禮哥回m國?”葉舒言看向對面正在夾菜的厲司純。
“嗯。”厲司純點點頭,“他過年沒回去,所以元宵回去一趟。”
葉舒言:“你一起去,這算是……見家長?”
“……算是吧。”厲司純說。
前兩次在m國,她雖然見過季明禮的哥嫂,但並未見過他的父母。
想起那天厲司程跟她說季明禮有婚約未除的事情,葉舒言臉上不免有幾分擔憂,“可是,你這樣去,會不會……”
厲司純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會遭到季家家族的不喜和爲難。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讓人欺負了去?”
厲司純笑着說完,眼中的神情就變得堅定認真,
“既然答應了跟他在一起,那這些事情,我就應該跟他一起面對的。”
“那……伯母允許你去?”
“我還沒跟我媽說我們在一起的事情,我想等他那邊解決了再公開關係。”
自己願意與他一起承擔是一碼事,但厲司純不想自己的媽媽爲她擔心惆悵。
見她這麼說,葉舒言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什麼時候出發?”
厲司純,“元宵節的前一天。”
元宵節的前一天?
那不正是公園活動開始的那天嗎?
活動爲期兩日:正是農曆十四和十五(元宵)這兩天。
怪不得這兩天禮哥緊鑼密鼓地在安排活動的相關事宜了,原來是爲了爭取時間跟純純出國。
晚上。
厲司程在陽臺跟人通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之後,回來就坐在沙發上,把一旁註意力在手機上的女人摟進懷裏。
聽見他似乎輕嘆了一聲,正在看公園活動細節的葉舒言不由擡頭看他,“怎麼了?”
厲司程看了看她,劍眉微攏,沮喪道,“我後天要出差一趟。”
葉舒言看着他不大高興的樣子,以爲是工作上出了什麼事情,不由放下了手機關切地問:
“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嗯。”
“是什麼事?”葉舒言看着他悶悶不樂的樣子。
厲司程將人摟緊,低頭,脣在她臉頰眷戀地蹭着,“得跟你分開一週,捨不得。”
“……”就爲這事?
葉舒言被他氣笑了,好歹是個大總裁,怎麼這麼粘人?
高大的男人身子伏在她身上,脣不停地在她臉上、耳邊蹭,葉舒言莫名有種被大狗狗黏着的感覺。
“要不,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