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真真掙扎着站起來:“先不說這個,還有其他人沒上來呢。”
正好圍布外面有人稟報。
“皇上,柴小姐和柴夫人溺水身亡了。”
死了!
蘇真真擡頭看去,發現陳祺起身,剛好錯開她的視線。
想到剛纔陳祺說的話,她渾身發冷。
這是陳祺早就預謀好的,說不定太后都參與其中。
等送走德妃後,圍布撤下了下去。
柴家母女的屍體也撈到了岸邊。
剛纔還鮮活的兩個人,此時靜靜的躺在地上,身上蓋着白布,只露出了沒穿鞋子的雙腳。
羽林軍直接圍住了整個太液池。
沒有皇帝的命令,所有人只能站着不動。
站在岸邊的陳祺回頭看了眼這裏,和張玉吩咐了兩句。
他便走過來,恭敬的請道:“貴妃娘娘,淑妃娘娘,皇上讓你們去茶棚那邊歇息。”
在柴家母女屍體的不遠處,還站着皇后和謝明芳。
前有陳祺護着,後有謝明芳接應。
皇后只是神情不太好,裙角被濺溼,整個人和平時並無差異。
在他們身後站着的,是賢妃和文思郡主。
她們看起來就狼狽很多。
髮髻鬆動,釵環缺失,甚至披帛都丟了。
姐妹倆臉色鐵青的並肩而立,沒了往日的芥蒂。
蘇真真收回視線,回到了茶棚裏坐下。
同樣落座的淑妃也明白過來,抖着手倒茶,卻先遞給了蘇真真:“你壓壓驚,皇上沒事就行。”
望着茶水飛濺到桌面上,蘇真真輕聲笑道:“你現在知道怕了?”
淑妃不甘示弱,努力保持鎮定:“誰說我怕了!外面的事情和我無關!我會怕什麼!”
熟悉的嘴硬讓蘇真真懶得和她多說,吩咐雲光拉開竹簾,看着岸邊的情況。
隨着禁軍依次讓路,身着常服的柴榆出現在視線裏。
他腳步極快,渾身帶着一股殺氣。
到了岸邊,柴榆陡然停住,站在妻女的屍體前,胸膛起伏不定。
天色暗下來,宮燈和火把開始點燃。
躍動的火光裏,柴榆猛地擡頭質問陳祺:“她們死了?”
陳祺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高野冷着臉喝道:“見到皇上都不跪下!”
柴榆外頭看向他,猙獰大笑:“這崽子也配?”
說完,直接動手襲擊高野。
早也預料的高野直接抽劍,陳祺身後的禁軍更是壓下長槍,對準柴榆,隨時準備動手。
柴榆環顧四周,摸着腰間卻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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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大笑,目光如炬的瞪着陳祺:“是你安排的陷阱?”
陳祺沒有說話,站在旁邊的周毓麟走上前一步:“柴尚書不先解釋一下畫舫裏爲什麼會有土雷嗎?”
“你小子是誰?”柴榆不善的看過去。
周毓麟擡手作揖,稟明身份:“下官周毓麟,目前在大理寺當差。”
柴榆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盯着他的臉,突然滿眼不屑:“原來是你!送了個女人進宮,雞犬升天了。”
周毓麟笑笑,隨後直接指出柴榆的罪名:“柴尚書在畫舫裏埋土雷,意欲謀反!來人!拿下!”
禁軍立刻包圍上去。
柴榆本想動手逃走,發現妻子的腳突然抽搐了一下,分了神。
直接被禁軍拿下。
“她還活着!”柴榆被押住跪下,朝着柴夫人大吼,“你們根本沒想救人!”
陳祺走了出來:“畫舫是你送進來的,你的妻女也是你送進來的,好好的船只怎麼會爆炸,你一清二楚。”
柴榆氣得臉色發白,但被高野歇了內力,有用粗鐵鏈死死綁住,根本無法動彈。
他低估了陳祺的手段。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隨着夜空裏升起一朵煙花信號。
柴榆露出間笑:“小崽子,你真以爲老子什麼準備都沒有嗎?”
不多時,冷嬤嬤匆匆趕來。
“皇上,西門和北門的禁軍互相譁變!謝丞相和顧侯被扣,杜將軍勉強能守住宮門!”
陳祺轉頭朝着柴榆看去:“你以爲朕會在乎他們的性命嗎?”
不遠處的皇后臉色發白,謝明芳緊緊扶住她,微微搖頭,示意她沒事。
正在這時,太后迎着夜色也過來了。
她面帶寒霜和皇帝對峙:“皇上,請馬上派人去救顧侯!”
陳祺淡淡的回道:“抱歉母后,孩兒怒難從命。”
太后幾步上前,大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皇位怎麼來的?”
“兒臣自當保住母后的安排,顧侯在戰場征戰多年,母后也該相信他。”陳祺不爲所動。
坐在茶棚裏的蘇真真感覺不對勁,怎麼太后都來了?
有種要一鍋端的感覺?
蘇真真起身,淑妃趕緊勸她:“你沒看那邊劍拔弩張嗎?別過去找麻煩!起碼咱們現在還沒事!”
“誰說——”
剛說兩個字,茶棚外面的小太監突然擡頭看過來。
蘇真真驚得拉起雲光的手就後退。
哪知道那兩個小太監帽子一掀,直接跳到了她們跟前。
“快走!”蘇真真轉身就跑。
身後的淑妃慘叫起來:“你們抓我幹什麼!皇上最喜歡蘇貴妃不知道嗎!你們抓她啊!”
蘇真真眼皮子直跳,快步往外跑。
剛跑出茶棚,頭頂一道黑影翻過,落地到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雲光毫不猶豫的停下擋住這人:“娘娘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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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真還沒來得及說話,雲光直接抱住那個刺客的腰。
刺客幾掌落到雲光背後,她立刻吐出血來。
“娘娘快跑……”
蘇真真咬牙轉身就跑,沒跑幾步,檀兒突然出現在面前。
“快——”
話音未落,檀兒的身後出現了幾個刺客。
他們經過檀兒的身邊,將蘇真真圍住。
“蘇貴妃,跟我們走吧。”領頭的刺客是個年輕人,皮膚白,沒有一絲鬍鬚,喉結不顯,是個真太監。
蘇真真放棄抵抗,並沒有在意刺客,而是望着檀兒,極盡失望的問道:“爲什麼?我對你不好嗎?”
檀兒淚如雨下,根本不敢擡頭。
被刺客匕首抵着脖子,蘇真真被迫轉身,往陳祺那邊走去。
當她一出現。
陳祺和周毓麟齊齊神情微變。
“皇上,我手裏的是你最喜歡的蘇貴妃,放了主子,我就放了她。”年輕刺客的刀尖動了動,刺破了蘇真真脖子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