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凌半天都沒有等到她一句話，不禁有些氣急敗壞。
“沈姑娘，不管怎麼說，咱們將來都是一家人，你這樣，未免有點太冷血無情了吧？”
沈姒煙慵懶觀賞着吊墜兒，漫不經心道：“嗯，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楚仙凌臉上露出一抹驚喜：“這麼說，你同意幫錦哥哥治腿了？”
沈姒煙笑容深邃：“那是自然啊，咱們將來可是一家人，不過親兄弟還得明算賬，該有的酬勞是不能少的。”
“那是自然，只要你肯爲錦哥哥治腿，多少銀子國公府都願意出。”
“嗯，那我就勉爲其難去瞧瞧吧。”
說完，她便讓初一去將藥箱拎來，準備出門了。
楚仙凌完成了國公夫人交代的任務，心情十分不錯。
心裏不禁開始期待。
要是錦哥哥的腿真能治好的話，是不是就會原諒之前那些事情了？
這麼想着，她臉上的喜色幾乎遮掩不住。
沈姒煙瞥了她一眼，臉上神情淡淡。
……
到了國公府。
楚仙凌便領着她來到了姜懷錦的院子。
這期間，國公夫人並未露面。
沈姒煙也能理解．
她們之前有過不愉快，這個時候應該是沒臉面對她吧。
“吱呀——”
房門被打開，楚仙凌率先走了進去。
下一秒。
瓷器碎裂的聲音和慘叫聲同時響起。
楚仙凌捂着額頭，指縫間滲出殷紅鮮血。
身子搖搖欲墜。
“踐人！”
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讓沈姒煙皺了皺眉頭。
丫鬟低呼一聲，趕緊過來扶着楚仙凌在椅子上坐下。
沈姒煙掏出一瓶止血的藥粉，丟給那丫鬟：“給她敷上吧。”
“多、多謝沈姑娘……”
“不用謝，十兩銀子。”
涼涼丟下這話，她便朝內室走了進去。
聽見她張口閉口都是銀子，楚仙凌咬了咬牙，臉色難看。
姜懷錦躺在牀榻上。
聽見“沈姑娘”三個字，身子就是一僵。
臉上的陰鷙猙獰甚至都還來不及收起，便被沈姒煙盡數看進了眼裏。
“你、你怎麼來了？”
姜懷錦皺緊眉頭，隨即勃然大怒：“誰讓你來看我笑話的？滾！都給我滾出去！”
沈姒煙一臉淡定地放下手中的藥箱，對他的憤怒咆哮充耳不聞。
末了，才瞟了他的腿一眼，淡淡道：“你這雙腿若是不想要了，那我現在就走。”
聽見她的話，姜懷錦憤怒的聲音猛地一滯。
錯愕盯着她：“你……你說什麼？”
這時候。
楚仙凌用帕子捂着傷口。
在丫鬟的攙扶下，楚楚可憐地走進來。
“錦哥哥，是我請沈姑娘來爲你看腿的，她醫術高明，定能治好你的腿！”
姜懷錦終於反應過來，眯起陰鷙的眸子道：“她醫術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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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仙凌生怕他不信，連連點頭道：
“是真的，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危在旦夕，就連宮裏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是沈姑娘救了他！”
“這件事情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姜懷錦目光掃過去，小丫鬟嚇得哆嗦了一下。
不過還是老老實實道：“二公子，楚姨娘說的是真的。”
姜懷錦視線恍惚了一瞬，隨即精準落在了沈姒煙的身上。
聲音暗啞晦澀，隱隱帶着幾分希冀：“你……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
沈姒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蹲下之後，開始查看他的腿。
姜懷錦屏住呼吸，並未打擾她。
而楚仙凌等人也同時屏息，生怕聽見什麼不好的結果。
片刻之後。
她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緩緩站起來，邊用帕子擦拭着手邊道：“你的腿倒是能重新接好，不過得先打斷。”
姜懷錦身子猛地一僵。
當日斷腿的痛苦和陰影深入骨髓。
讓他再斷一次，就等於把當日的痛苦重新經歷一遍。
這讓他如何能夠答應？
他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死死盯着她道：“沈姒煙，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沈姒煙挑挑眉，絲毫不懼地與他對視：“俗話說得好，不破不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姜懷錦陰沉着臉沒有開口。
倒是楚仙凌忍不住先紅了眼睛：
“沈姐姐，我知道你恨錦哥哥當初沒有娶你，可是你也不能趁此機會公報私仇啊！”
沈姒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楚姨娘，腦子不好是病，得治！”
她是有多眼瞎？
放着姜洛塵這個寶不要，去撿個破鞋？
楚仙凌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罵我？”
沈姒煙翻了個白眼：“是啊，我罵你了，怎麼了？”
“你——”
楚仙凌指着她，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了。
“要不要治腿，你們自己看着辦，想好了再通知我。”
說着，她拎起藥箱就往外走，邊走邊道：“我的診金可不低，兩條腿，五萬兩銀子。”
“什麼？五萬兩？你搶錢嗎？”
楚仙凌倒抽了一口冷氣。
沈姒煙淡淡勾了勾脣角，沒有理會。
就在她一條腿剛邁出房門的時候，裏面的姜懷錦終於開口了。
“好！我治！”
只要能治好他的腿。
別說五萬兩，就算十萬兩，他也照給不誤！
沈姒菸嘴角弧度上揚了幾分，慢慢收回了腳。
原路折返了。
嗐！
早答應不就好了麼？
省得她多走這麼多冤枉路！
楚仙凌見她回來，心都開始滴血了。
這可是整整五萬兩啊，她一張嘴就要去了？
她咬了咬脣，開口道：“錦哥哥，此事是不是要先問問母親？”
姜懷錦臉色瞬間陰沉，冷鷙的眸子嗖地掃了過去。
“怎麼？你是覺得我的腿還不值那五萬兩銀子？”
楚仙凌嚇了一跳，哆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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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筆銀子不是個小數目，我覺得還是應該先稟告一下母親。”
沈姒煙這回倒是跟着點點頭。
“她說得有理。”
事關銀子，到時候國公夫人想賴賬怎麼辦？
姜懷錦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不過最後，還是命人把國公夫人請來了。
“怎麼樣了？懷兒的腿可是有救了？”國公夫人滿臉欣喜。
楚仙凌咬着脣道：“母親，沈姑娘倒是答應替錦哥哥治腿了，只是……”
“只是什麼？”國公夫人看了沈姒煙一眼。
“只是她開口就要五萬兩銀子。”
“什麼？五萬兩？”國公夫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