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果不是白嫣詞的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大婚前一夜母親看向她的神情白梨詩永遠都忘不了,僅僅是因爲偏心便可以毀掉她一輩子的幸福。
白梨詩沉默了半晌後沙啞着嗓子說道:“我有些累了,三妹妹若是沒有旁的事便先回去吧。”
白昭意並不意外白梨詩此時的態度,她早就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小女孩了,她比自己更瞭解陳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白昭意的嘴角依舊噙着一抹溫和的笑意,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梨詩此時有着蒼白的臉色隨後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白梨詩有些失神的朝着少女遠去的背影喃喃的說道:“我以爲我們可以和解的,可是如今怕是只能止步於此了。”
小桃看着自家小姐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下了然,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這件事的。
從今日郡主表現出來的模樣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夫人的,二小姐此時便是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小姐,您打算怎麼辦?”
小桃將一杯剛剛倒好的熱茶送到了白梨詩的手邊,站在她的身側小心翼翼的問道。
屋中一時之間竟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久久沒有聲音再次響起。
就在小桃以爲白梨詩不會再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屋中忽然響起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小桃,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今夜便離開。”
小桃驚訝的看着少女的臉龐道:“小姐,郡主不是讓我們多住幾日再走嗎?爲何這般焦急?”
小桃此時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自家小姐,她實在是不明白二小姐此時正在想些什麼。
白梨詩擡手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道:
“自從我決定一場大火假死之後我便沒有想過給自己留有退路,我怕今夜再不走我便會再次心軟壞了之前的計劃,說我自私也好薄情也罷,這一次我只想爲自己而活。”
什麼白府,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她通通都不想再去管了。
既然母親當初能在她和姐姐之間選擇姐姐,那她爲什麼不能選擇自由?
反正依照她如今的能力,她什麼都做不了。
小桃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於是二人帶足了銀錢便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坐在剛剛僱來的馬車裏朝着城外而去。
等白昭意得知這個消息之時,白梨詩已經離開了都城。
“小姐,二小姐竟然會真的不管白夫人了。”竹瀝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道。
白昭意並沒有什麼意外的將手中的信丟進了一旁炭盆之中,看起來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少女走到了銅鏡前任由檀香爲她卸去頭上的珠釵,隨後慵懶的靠在了美人榻上回道:
“白嫣詞若是有她這一半的聰明也不會被我耍的團團轉從而殺了蕭炎,她只不過是在自己和陳氏之間選擇了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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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詩如何能捨不下自己剛剛獲得的自由?
還不如當做什麼都不知情,只要出了都城從此以後天高海闊任鳥飛。
利己罷了。
也不愧是陳氏和白紹元的女兒。
“那件事可以將消息透露給宮中了,小心一些別讓她查到了我們身上。”
檀香點了點頭隨後便推開屋門朝着外面走去。
白昭意嫣紅的嘴脣此時勾起了一抹溫和笑意,明明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卻讓蹲在暗處的墨凡和墨塵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
“看小姐這副樣子,估計又有人要倒黴了。”
墨凡搓了搓胳膊上的冷意朝着一旁的墨塵小聲嘀咕道。
墨塵也同樣覺得後背一涼,認同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景仁宮內,如意面色有些凝重的急匆匆的朝着主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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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查到了。”
皇后正坐在銅鏡前拿着梳子梳頭髮的手微微一頓,她原本烏黑秀麗的頭髮此時已經花白了一半,絲毫不見數月前雍容華貴的模樣,眸子狠狠地顫抖了幾下道:
“拿給我看看。”
如意立刻上前將手中的一封密信交到了皇后的手中,隨後退後了幾步示意身後的宮女去重新沏一壺熱茶送來。
皇后顫抖着雙手看完了寫封信,此時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將這封信從頭到尾的讀了一遍。
換臉?
白嫣詞變成了許玉嬌,而許玉嬌則成了白嫣詞?
這種荒謬的事情竟然會出現在景國!白家他們怎麼敢的!
“放肆!”
皇后起身拿着一個首飾盒子狠狠地朝着身前的銅鏡砸去,盒中的各種髮簪頓時便散落了一地。
屋中的宮女包括如意在內立刻便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皇后像是發了瘋一般的將屋中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一遍,她想過所有可能萬萬沒有想過是這一種。
怪不得那個踐人會對炎兒下如此重手,怪不得她會如此不知廉恥的跟着送親隊伍混進了三皇子府,怪不得她稱呼白梨詩爲妹妹!
原來她根本就不是許家的女兒許玉嬌,而是白家的嫡長女,白嫣詞!
皇后此時整個人披頭散髮的便朝着偏殿的方向跑去,她簡直恨不得將那個踐人立刻千刀萬剮!
如意看着自家娘娘如此瘋狂的模樣心下一緊,她並未看過那封密信所以並不知道信中的內容是什麼。
不過看娘娘的這副樣子,想必也定然是不簡單了。
“娘娘!您慢一些!”
如意來不及多想便起身追着皇后一路來到了那間屋子,皇后此時已經怒目而視的看着仿若一條死狗一般的女子憤怒的吼道:
“白嫣詞!你這個踐人!原來是你!是你殺了我的炎兒!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白嫣詞此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若不是皇后日日吩咐着太醫院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的性命,她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白嫣詞伏在地上只覺得感覺渾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關在這間屋子多久了,現在的她只是想要一心求死。
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再受這種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