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祺手心收緊,壓得蘇真真的手腕發疼,但仍舊不吭聲。
“朕竟然不知道,蘇貴妃清靜了幾天,也學會忍氣吞聲了!?”陳祺很氣,咬牙切齒的瞪着她。
直到畫舫靠岸,有道清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皇上哥哥!你在和誰說話呀?”
這般囂張的稱呼,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蘇真真看着從船上下來的小姑娘,眉眼秀麗,笑容滿面的跑過來。
來到衆人面前,她忐忑不安的挽起皇后的手:“皇后姐姐,她們都是誰呀?”
她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到了蘇真真身上。
被她這麼直直盯着,蘇真真腳底升起一股冷意。
這個柴九娘根本不該出現在宮裏的。
原書中,她就是洛三娘向陳祺投誠的一個墊腳石。
皇后和善的給她介紹了所有人。
柴九娘一一喊了人,最後看着蘇真真笑嘻嘻的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妖——”
話到一半,她趕緊捂嘴,隨後否認:“不不不!貴妃娘娘。”
“臣女心直口快,一時說錯了,娘娘不會怪臣女吧?”柴九娘雙手交合放在下巴下,滿臉無辜的道。
蘇真真心裏呵呵,面上微笑:“本宮自然不會怪罪,畢竟不是誰都有教養的。”
柴九娘臉色微變,正要還嘴,旁觀的柴夫人終於出面:“貴妃娘娘說的是,臣婦和九娘一直在洛城,的確不太懂宮裏的規矩,希望娘娘大人有大量,臣婦以後定當好好教養九娘。”
“這都是你們柴家的事情,和本宮無關。”蘇真真淡漠的看了她們一眼,扶着雲光的手,“我們去看戲,聽說今天有場女將掛帥的戲呢。”
剛轉身,蘇真真又回頭看向皇后:“對了,皇后娘娘,您要不要一起去?”
皇后笑着回道:“本宮還要陪皇上和太后,暫時就不去了,下次吧。”
蘇真真笑着點頭,轉身離開。
根本不給陳祺面子,也不給柴家母女面子。
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到了戲臺子下面落座,德妃和淑妃很快也過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周毓麟。
德妃還是擔憂:“柴小姐看着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你得罪了她,怕是以後……”
話還沒說完,淑妃插話進來:“得罪她怕什麼!柴傢什麼出身大家都知道!還真以爲皇上會一直重用呢!”
“淑妃說的對,上一個兵部尚書的女兒,怎麼死的,估計柴小姐還不知道呢。”蘇真真擡起茶杯,輕笑着回道。
瞬間德妃的眼神凝固,淑妃想接話的嘴又默默合上。
周圍突然陷入死寂。
聞到茶杯裏有異味,蘇真真默默放下杯子,轉頭看向周毓麟:“兄長,剛纔那支暗箭是柴榆放的對吧?”
周毓麟揭開茶壺的蓋子,裏面的異味頓時散出來。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有人的破綻更大。”
淑妃皺着眉頭,身子後傾:“什麼味道?”
“這是你的人準備的,你不知道?”蘇真真神情凝重起來。
怪不得冷嬤嬤要去皇后身邊,這皇宮的侍衛也太沒用了。
約莫兩刻鐘,高野過來求見,周毓麟便暫時告退。
“周大人,求你放許錯一命!”
周毓麟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給過他還多機會了,是他自己不放棄,膽敢謀殺蘇貴妃!罪當誅九族!”
高野猛地擡頭:“可是那支暗箭不是——”
看着周毓麟的眼神,他忽然懂了。
既然許錯選擇了在今天動手,謀殺后妃的罪名是洗不掉了。
高野轉頭看向緩緩駛向湖心的畫舫:“是,是柴家……”
“你也知道柴家向來心狠手辣,我已經幫他攔住了兩次,是他不珍惜這個機會。沈美人毀容,太后動不了柴家,只能找許錯這個替死鬼了。”
周毓麟搖頭,回頭看向茶座裏。
正好和蘇真真視線相撞。
淑妃一邊嗑瓜子,一邊盯着蘇真真,心裏老覺得有貓膩。
德妃卻又其他的想法:“蘇貴妃,你怎麼確定想害你的人是柴家?是周大人查出來的嗎?”
蘇真真收回視線:“柴家可不只是想殺我,等他們騰出手,你們誰都是他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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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嘣一聲,淑妃嘴裏的瓜子皮磕到了牙齒。
她吐出嘴裏的瓜子:“他們柴家敢嗎?”
蘇真真笑笑看向德妃:“淑妃年紀小,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德妃姐姐應該是清楚的吧。”
德妃沉默了良久,才道:“皇上也沒得選,不然的話,兵部尚書的位置就要給王大人,當年惠嬪可是因你而死的。”
“別別別!”蘇真真趕緊擺手,“德妃娘娘千萬別把這個帽子扣到我身上!當初下令的是皇上,前段時間,也是我我建議王大人官復原職,我和王家從來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德妃幾乎要站起來:“皇上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蘇真真露出假笑,“德妃娘娘,當初是誰挑撥惠嬪的?當初惠嬪的父親又做了什麼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皇上皇后做的這一切,明明都是爲了他們自己,到頭來,卻是我背了這口黑鍋。”
當時惠嬪的父親王承穩坐兵部尚書的位置,結黨營私,明面和謝丞相不對付,暗地裏想插手羽林軍,惹怒了皇帝和謝丞相。
剛巧周毓麟送蘇真真入宮,皇后只動了口,便讓惠嬪殺到了紫宸宮。
那麼多宮人,勤政殿離得也近。
偏偏等惠嬪動完了手,宮人和陳祺才前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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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沒參與,裏面的詳情並不是很清楚。
可是她是經歷過慘烈奪嫡的人,再加上接受後宮後,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蘇真真拿起一粒瓜子,咯嘣磕開,咬碎了瓜子仁,淡淡的道:“德妃娘娘和淑妃不同,她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她看不懂的事情,你想兩遍就能清楚,你捫心自問一下,在皇上心裏,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德妃被說得啞口無言,靜靜望着蘇真真,只無力的說了一句:“可皇上還是偏心你的。”
“偏心嗎?”蘇真真冷笑,“剛纔我差點死了,是周大人救了我!”